贺鸣应该还是有顾虑,担心走太偏,被北镇抚司人阴,也没找什墙啊假山啊树啊之类遮挡,反而走到院子正中间。
北镇抚司院子,说起来是院子,其实更像校场,摆设什比东厂差多,全无精致富贵之意,尽量少摆东西,少隔阻,以便锦衣卫们‘偶尔切磋’,也能施展得开,总之就是,非常空旷。
看起来好像说话很方便,离得远,别人听不到,实则举动,都在四周轮值守卫,或暗卫视线之中。
叶白汀就更放心。
贺鸣见他脸放松,表情更加意味深长:“仇疑青——这个人,你只知他厉害,知道他杀过多少人?知他私底下办过多少见不得光事,手里沾多少人血?又知不知道,为何外面人这怕他?”
贺鸣见叶白汀在北镇抚司来去自由,颇受人尊敬样子,心间顿时有主意。
他这个义弟从小就是这样,天真,良善,没心没肺,从不关心外面发生什,是何形势,难不难,脸上永远挂着笑,好像坍塌下来他也能怡然自得,这种气质很特殊,很容易让别人喜欢他,纵容他。
乖巧起来是真乖巧,淘气起来是真淘气,没心眼也是真没心眼,所行所为不假思索,全靠本能,看到讨厌事很容易生气,可也很好哄,只要你掌握方法……以前不也是?他最吃那套。
贺鸣心中有想法,说些好听话,奠定基础,又伸出手,拉向叶白汀手腕,想要将他拉到边说小话:“北镇抚司这个地方……”
“汪!”
叶白汀:“为何?”
“因他翻脸不认人,谁都敢杀,”贺鸣语重心长,“不要以为他现在对你好,这是真对你好,你只是幸运,有些东西被他看上,他现在很需要,他图不是你这个人,要经营也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提供给他东西,旦他目达到,你没有利用价值,就会和那些人——那些死在他手上人样,被他像垃圾样抛弃,被他面表情杀掉。”
“只有们才是家人,汀弟,为兄难道会害你?若你早表现出对仵作兴趣,为兄那里是刑部,岂不正好?你说出来,为兄怎会不帮你?”
贺鸣想想,他和叶白汀在个家里生活十几年,算是看着叶白汀长大,叶白汀小时候,也曾经有过粘他时光,越说越有自信,越说神情越平顺,眼底也现出难能见温柔:“还记得小时候事?”
“每次你同你姐姐胡闹,在外头惹事,都是帮你们混过去,义父望子成龙,对你恨铁不成钢,拿起家法要打你时候,也是拦
却被狗阻止。
狗子突然跳蹿到半空,瞪着眼呲着牙,来势汹汹,直冲着他手,好像只要他敢碰叶白汀下,这手就别想要,会被生生咬掉!
贺鸣赶紧缩回手,心中暗骂北镇抚司怎回事,指挥使霸道强硬,培养个个小兵凶神恶煞,脸找茬打架样子也就罢,连狗都这凶?
他只得缓缓呼口气,手握全负在背后,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尽量保持优雅君子姿态,咬牙微笑,慢声道:“汀弟,借步说话?”
叶白汀倒是没关系,他手上系着小铃铛呢,只要不出门,北镇抚司哪里他都去得,笑眯眯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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