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仔细回想,少爷好像是问些问题,擅不擅饮酒,会不会应酬,去不去上峰家里拜访……当时他不太明白,以为就是为挑事随便问,现在想想,好像并不是,少爷这是在试探户部这些人行事规律,暗中规则……
“时间有限,怎会随便问废话?”
叶白汀捧着茶,眸底隐有微光:“和所有人都谈起孟南星,照凶手心理推测,必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孟南星已经死,表现大体有两个极端,要,极不愿意提起,说非常少,要,就极愿意提起,说非常多,每样都是在掩饰自己,说明自己和这件事没关系,你好好想想,今日谁在提起孟南星反应不大样,说最多,或最少?”
申姜想想:“蒋宜青和赵光济说都不算少……邓华奇只提句,万承运被问到孟南星老家时,顺便把这个问题甩给赵兴德,只这句,赵兴德因要解答,说不算多也不算少。”
这中间,就有很多微妙细节值得深究。
更深夜静,风也无声,烛火虽微,未必照不到隐藏在深处暗色。
申姜寻思,如果加上‘喜欢’这个前提,还真是,所有逻辑都能圆上,两桩命案之间有明显线连起来,拎,视野就清晰。
因之前没有更多线索信息,他在调查走访时候,甚至留意下孟南星生母王氏死,结果是没有问题,就是染风寒,高烧不退,又添腹泄之症,当时叫不止个大夫,他去问过,都说病情虽有些急,却不可能是人为制造,就是运气有些不好,病太重,药方子也都对症,还是没能救回来。
王氏死与户部案情没有关系,孟南星不会因此产生仇恨纠葛,他丁忧离京,为什必须死呢?如少爷所言,他对户部官署规则妥协,甚至自己参与贪污分赃,只要如既往乖顺,知道闭嘴,别人没必要杀他,他定是做什事,引得别人不满,才落得如此下场。他应该是个很能忍人,母亲多年威压命令能忍,那恶心那抗拒,上峰‘特殊需求’也能忍,得是怎样能量积聚,他才能忍不呢?
他人生里已经不剩什,王氏死后,是解脱释然,也是迷茫失落,他仅有追求和坚持,大约也就是当时喜欢人,反抗和叛逆,也源于此……他很可能会想替管修竹鸣冤!
叶白汀又道:“已知孟南星在去年腊月二十二遇害,分尸,头颅被扔进护城河,直接问那日行程,凶手定敏感警惕,遂在离开前,才又问句,小年那日,他们都忙不忙,做什。”
申姜:……
难道那不是在敷衍!明明是指挥使事情办完,问少爷你还有没有想问,你为现场不尴尬,才随便问个问题,别人回答什好像也不重要,你问
果然还是少爷厉害!坐着捋捋,分析分析,案子就拨云见雾,清清楚楚!破案不能没有少爷!北镇抚司不能没有少爷!指挥使不能没有少爷!
申姜很想花式拍通马屁,但眼睛扫,指挥使在呢……有点不太方便。
他控制住狠狠伸出去手,拐个方向,拳砸掌心:“今天去户部,该多问几句!没准就能发现凶手疑点!”
叶白汀风轻云淡:“问。”
啊?你问?问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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