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很靠谱。
他不说,仇疑青也准备这做,早拿起边卷宗记录,视线匆匆掠过:“蒋宜青,李光济,林彬,与本案有诸多牵连,另有细节线索未交代,暂押北镇抚司,以待后查;邓华奇,目前证据不足,疑点不够,可暂归家,日后需得配合锦衣卫调查监视,直到本案结束,具折上奏,天子行印——尔等可有异议?”
户部几人自然不敢有异议,当即叩头叩头,拱手拱手,由着锦衣卫或押或请,离开。
仇疑青又看坐在椅子上几人:“诸位呢?可有疑问?”
大理寺少卿王季敏就笑:“指挥使奉旨办案,纪律严明,铁证如山,”又看眼小几后捧茶喝叶白汀,笑意更深,“麾下小将心细如发,推案讲尸无人出其右,案情明晰至此,下官怎会有疑问?指挥使放心,今日堂中切,下官会具表上折,如实禀告皇上,关于去年本案误判事,大理寺也会做出反省。”
连东厂都能搜罗查实他罪名,卖到北镇抚司谋好处。
“还不想说?”
指挥使声调变化,别人听不出,申姜不要太懂,当即往下挥手:“继续打!”
“不……不要……招……”
万承运先前还撑着口气,就为赌个机会,可现在大势已去,别人已经开始落井下石,他不可能跑得,还撑什?这刑杖……太疼,他也扛不住。
烛影凝风,杖下血溅,北镇抚司正厅肃冷寂静,只听得到刑杖落在人身上声音,沉,闷,重,和着受刑人难以克制痛吟。
看着打差不多,受刑人也狂不起来,仇疑青才缓缓抬手——
拿着刑杖锦衣卫瞬间停下。
仇疑青道:“万承运,本使知你在等什,等着谁,好教你知晓,你等人不会来,要,你被打死在这里,无人心怜,无人收尸,要,你乖乖交待,来日许能有个体面死法,你可要想好。”
知道……他在等着谁?
至于谁反省,当然是同他竞争大理寺卿位子,另个少卿周仲博。谁叫周仲博去年和贺鸣交好,不管过于信任还是昏头,案子都没好好复核,就直接过呢?
周仲博脸色就没那好看
“都说……”
“很好。”仇疑青抬抬手,锦衣卫行个礼,拿着刑杖出去。
失去刑杖挟制,万承运连好好跪坐姿势都保持不住,滩烂泥样趴在地上,重重喘息,面色青白,哪里还有往日身在高位凛凛威严?
面对着这幕,户部几个人都愣住,句话都说不出。
万承运闭着眼睛,喘匀气,慢声道:“户部库银案……事关重大,参与者亦有稳秘之处,为防相关人逃逸……想要网打尽,劝指挥使,还是摒退他人,不要透露太多为好……”
万承运不信。
可他艰难抬头,往仇疑青方向看去时,就见对方大手慢条斯理拂过案几,上面有份卷宗,纸张质地很特殊,比别都华贵,压纹图案很熟悉——来自东厂。
万承运眼瞳骤然收缩。
是啊,今日北镇抚司,里外三层锦衣卫,保证正厅里人不管是死是活,都出不去,他们出不去,不代表别东西进不来,锦衣卫是仇疑青锦衣卫,送给他消息,自然不会有人敢拦。
他已经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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