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三秒，门应声打开。
等电梯
时候，梯门映出清瘦身影微低着头，
边压抑地低咳，边将工具包提紧。江昊按下楼层，倚墙瞥凌意眼，“你病到底好没好利索，脸这
白，会儿别晕在客户家里。”
句无伤大雅玩笑话。凌意牵牵嘴角，很识趣地回：“
把口罩戴上吧。”
他随身备着口罩，就在上衣口袋里。
“早说啊你，”江昊扭头照自己侧颊，“客户家有孩子，是该注意点儿。”
半小时后，帝景二期南门。
上司江昊是开车来，不过这里安保严，陌生车不让进。他把车停路边，登完记进去后跟凌意撒火：“有钱人住地方，狗都比别处声音大，个破保安也敢当自己是爷。”
凌意笑笑，没说话。
从监狱里出来以后，无论生活还是工作他都谨言慎行，不知情同事全当他内向。论资历凌意比不上江昊，在公司要叫对方经理。但论年纪，其实二人只差三个月，而且还是凌意大。就为这个，江昊更是瞧不上他，觉得他荒废年岁，碌碌无为。
“这个客户跟聊得挺好，你别看单不大，能进得来帝景就不容易。来次数多，上下左右咱们都能混个脸熟，还怕后续没生意？”
十二月，临江，小雪节气刚过。
这两天凌意重感冒，早上请半天假，下午刚刚出门，就接到带他设计师打来电话。
“休息得怎样？”
“好多，”他拿开手机，压低声音咳嗽两声，“很快就到公司。”
“那正好，直接跟跑趟现场。帝景二期，带好东西啊，这客户聊好几天，就今天下午有空，咱们务必抢在日盛前头！”
凌意微微颔首，拿出口罩戴好。
寸土寸金地段，梯却只有户。到八楼，江昊正要叩门，门却自行开。玄关个四十来岁女人正将硕大背包背上，抬头看见他们，说：
“嗯。”穿过花园，迎面袭来阵刺骨寒风。凌意面轻声回应，面将身上薄夹克裹紧。
又走几分钟，两人停在小区最幽静底角幢高楼前。
江昊理理衣服裤子，抹齐鬓角，按下某个门牌号。悦耳音乐过后，有女声问：“哪位？”
想必是女主人。
“您好您好，是亦境工作室江昊，来帮您量房。”抬手看表，两点整，不早不迟。
帝景是临江市最高档小区之，有专门附属小学，隔条街还有综合医院，地段优越，户型大气。凌意跟上司约定半小时后南门见，挂电话转乘地铁。
没有时间回公司打印户型图，不过幸好，他随身带着笔、画板和测距枪。
家装行业就是这样。因为竞争激烈，临时出外勤是常有事，好几家盯中同块蛋糕更是家常便饭，为抢生意只能争分夺秒。
给凌意发薪水设计工作室名叫亦境，人不多，设计总监两位，方案设计师四个，底下还有十来个助理和实习生。入职不到半年凌意当然只是助理，并且还在试用期，下月有望转正，月薪五千四。
因为身背前科，过去两年他换五份工作，每份都没干满六个月。这份是最接近，所以也是最要珍惜。入职五个月，他共只请八小时病假，前四小时是去做入职体检，后四小时就是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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