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来教训他。
岔路口红绿灯已经停止工作,只有黄灯闪烁。他停在颗脱皮槐树下,把电脑包抱在怀里,拿出手机叫出租车,很久没人应。
厉醒川是对,这种恶劣天气要等到辆车谈何容易。可悲就可悲在这里,厉醒川总是对。
从头到尾都是凌意厢情愿,厉醒川立于不败之地,讲什都是对。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他必须回应凌意感情,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他必须遵守承诺、为凌意守身如玉。
不是说,法理不外乎人情?为什还是这样不公平。冰冷法条概括不全人心,更无法给厉醒川个恰当判决。
感情中是非曲直,哪怕错到天上去,当事人也只能对自己处以极刑,休想动对方根毫毛。
厉醒川甩开他手,他又双手握住。
刚才那番话里,有什东西隐隐浮出水面。他不敢放过这稍纵即逝机会,像扯救命稻草样扯住眼前人,“五年前你是不是去过机场?”
“你有妄想症。”
“醒川,你跟说实话好不好,当年那两张机票你到底有没有——”
“烧得干二净,听懂没有。”厉醒川用力将手抽出,冷冷地看着他,“穿上衣服回自己地方去。”
睁着眼,错也不错地盯着厉醒川,用力咬过下唇渗出排细密血珠。他也不再问自己究竟被迫吃什,好像死就死,死反而干净。
这样熟悉又执拗眼神,瞬间把厉醒川拉回过去。五年前与五年后凌意问他同个问题:“醒川,就那差吗。”
凌意脸上泪根本止不住,但流下是无声无息。
“为什你对其他人都那好,对就这样呢?不要求你对多好,只要能像你对思昀那样,甚至有他半就心满意足,为什你连那点好也不肯给?”
究竟为什?
不公平,不公平。
凌意等在路边,冻成冰之前面前出现辆保姆车。车门打开,谢思昀从里面跳下来,沉着脸将他拖上去。
“你要走为什不叫,都说送你。你这样,还当不当是朋友?”
进到温暖环境里,凌意身体条件反射地打起寒噤,低着眼皮并不看他:“看你没醒。”
“没醒你就把叫醒,叫不醒就泼醒!凌意,朋友之间不能这客气,客气就生分,明不明白?”
他走得干脆,房门砰声响。凌意身形微晃,呆好久才起身穿好衣服。
不知是真还是假,谢思昀竟没有被吵醒。厉醒川不在客厅,大概进房间。凌意往沙发上望眼,言不发离开。
外面确冬雪凛冽,来得既突然又猛烈。地上垫寸来厚,踩上去将将淹没鞋底。
他个人往外走,走出小区大门,走过条长街,踩过百八十二块正方形红砖。
他数。
这些话憋在凌意心里多年。厉醒川所作所为像面镜子,照出个最差劲他。他想不通,自己究竟差在哪里,差到不值得点好。
厉醒川却忽然反问:“你说呢?”
凌意怔。
“当初说要走是你,反悔也是你,现在你有什资格问为什?”
他嗓音又沉又哑,显然出自真心。凌意听完半晌才猛地回神,起身紧紧攥着他胳膊,“醒川,五年前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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