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
终于听见醒川点声音,很熟悉。
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五年前那个春节,醒川也曾用这种急切声音叫过自己。
“
凌意?
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凌意仰面倒在厉醒川面前,分开那天穿着外套至今没有换,里面纯色毛衣领露出条边。他胸口汩汩流着血,脸上写满错愕,苍白嘴唇微微张着。
他看见厉醒川从未有过急切神情,看见厉醒川冲过来将他搂到怀里,甚至看见厉醒川额间冷汗。
但他却听不见醒川声音。
脑中所有思绪点点褪成空白,连疼痛都与身体分离。失去意识以前,醒川似乎想对他说点什。
“凌意你快让开!”厉醒川目眦欲裂,抱出小树后第时间放到地上,拔腿便向二人冲过去。
这十几米距离就像是五年那远,每近步厉醒川都在用力粗喘,眼睛死死盯着两双掰劲手,脉搏紧张到急剧飙升。
谁让你跟过来?
这是事!
他想在把人拉起第刻就将凌意痛骂顿,可就在碰到凌意肩膀前秒,耳边忽然爆出声巨响——
锁,瞳底冰冷杀意闪而过,子弹上膛逼近几步,“老子今天就毙你。”
厉醒川浑若没有听见,以最快速度找到后座小树,脱下自己上衣将他裹起来。外套除,黑衬衫里隐约可见防弹背心。
不远处杨斌被激得满脸胀红,双手握枪大拇指猝然收紧。然而就在下秒,个瘦削人影从斜后方冲过来,不顾切地将杨斌扑倒在地!
“杨斌你敢开枪!”凌意不知哪来力量,伸手死死抓住杨斌两只手腕,眼见自己脸离枪口只有十厘米距离,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狗日……”杨斌怎也没料到他能有这份勇气,为厉醒川竟然真连命都不要。两人在地上争夺着那把手枪,就如同当年在出租屋里样。
“凌意!”
“凌意!”
是该说点什。他昨天想天夜,他跟醒川,他们得谈谈。
凌意满腹心事,满腔情非得已,想让醒川重新爱他,这句话非说给醒川听不可。但试着动动嘴唇,声带却不由得他控制,半晌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凌意——”
砰!
穿破耳膜枪声!
刺骨寒风骤然静止,周围空气霎时凝固。
地上两个人身体刹那间同时僵硬,既没有尖叫也没有痛呼。然后秒秒,凌意睁着眼,仿佛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事,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后倾,紧接着嘭声栽倒在地。
眼前灰尘四溅,厉醒川心脏骤停。
刚把小树从车里救出,厉醒川抬眸见到凌意跟杨斌缠打在起,前额猝然收紧,“凌意!”
扑通——扑通——
耳边所有声音彻底消失,只剩下绝对清晰心跳声,急促压抑。凌意浑身抖如筛糠,双膝却死死压在杨斌身上,夺枪十指用力到发白,每个字都是从齿间迸出来:“那次就应该杀你……杀你……”
那次如果真杀杨斌,或许他人生并不比现在更糟。这些年新仇旧恨加在起,他将嘴唇都咬出血痕,殷红眼底映着杨斌那张令人作呕脸。
“想杀……”杨斌五脏都被他压得变形,肋骨剧痛中几乎破裂,脸上却露出狰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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