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
脚步声越来越近，静室里叩击心门，厉醒川身影轮廓出现在眼前。
“你怎
又回来
？”
凌意看着他。
厉醒川站到跟前缄默片刻，从西裤右袋里掏出那卷领带，丢在被子上。
“你喜欢就留给你。”
走之前凌意说：“帮
把灯关上吧。”
他抬手关上，刚到门口，凌意又说：“帮倒杯水可以吗？”
他又返身倒水，搁到床头桌子上，确保凌意晚上能够得着。
“还有别事吗。”
“应该没有。”
凌意轻轻吸口气：“不要紧。”
他里面什也没穿，感觉有沉重鼻息喷到赤裸胸膛上，不自觉就伸手去遮。
厉醒川顿顿，抬眸轻瞥
眼，帮他把衣服穿好。
“你刚才拽领带做什。”
凌意也给不出什解释。
做这些事时候厉醒川人是坐在床边椅子上，上半身压低，领带自然下垂。
凌意闭着眼睛，右手在下面无意识地缠绕领带，后半截全被他绕到手腕上。擦完脸颊以后厉醒川想去洗毛巾，刚起身就猝不及防被领带勒住，砰通下砸在他身上。
这个大活人砸在胸骨上，又是靠近伤口地方，哪有不痛道理。
凌意闷哼声。
厉醒川马上撑住双手试着起来，结果背斜到半中央就又被勒住，只能拧眉低声道：“松手。”
鼻翼微微翕动，“身上很难闻吗？程医生今天刚给换过药，没说难闻。”
像只小狗。
厉醒川没说话，就那看着他。
“你看干什。”
厉醒川还是不说话。
他声音很低，反衬得房间更静。接着也没再打招呼，目不斜视地转身走。
关门那阵风吹动帘子，拂到病床
“什叫应该？”
听他有些不耐烦，凌意就说：“那就没有吧。”
厉醒川就拉开门走出去。
凌意表情塌，侧过去把脸埋在枕头里，张嘴用力咬被角口。刚静片刻，门却又被人推开。
他蓦地怔。
那条领带已经皱得没形。厉醒川问：“还要去见思昀，你这里有没有备用。”
凌意耳朵很会挑重点：“这晚你还要见他？”
“他只有晚上有空。”
备用倒真有条，就是上次醒川来时候扔在地上那条，阿姨已经洗净晾干。但凌意却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算，”厉醒川直接将脖子上这条取下来，领口光秃秃，“就这去。”
“什？”
“让你松手。”
厉醒川只手撑在他腰旁，只手往外抽领带。凌意这才匆忙把手松，领带倏地散开，皱巴巴地像个螺旋样在腰际打转。
“看看。”
厉醒川从下面撩起宽大病号服，压低眸子严肃地查看他伤口。
凌意起疑心，又抬起胳膊嗅嗅，“不臭吧。要不然你坐远点，或者拿香水往身上喷喷。”
因为还在吊水，每次胳膊动输液管就跟着晃，里面透明药液也跟着荡。厉醒川干脆拿条透过水热毛巾过来，板着脸帮他从额头重新擦起。
动作不算专业，但也不会让人不舒服，擦到耳垂时是用毛巾包着揉，擦到锁骨时候又是用手包着毛巾伸进去。
到伤口附近时候动作变得小心：“疼就出声。”
凌意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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