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茗,你恨吗?”
陆晖闭上眼睛,“人这生不过旦暮之期,无论谁来问,都自诩生坦荡无惧无愧,只是怕死后你们娘俩怨,你妈不肯来见……你从小没妈妈,吃很多苦,想来是很恨……小茗,别恨,别不肯见……下辈子去个好人家,别做女儿。”
这是个为国家奉献切人,这些言语也是他临终都未说出口话。作为受益者,荀寐没有资格去谈论他对错得失,也没有资格说些什这是个好警察却不是好丈夫好父亲之类评价。真正可以开口人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荀寐想,陆茗或许是恨,在无数个寂寞孤独夜晚,痛苦地想着为什偏偏自己父亲是个需要隐姓埋名,奉献切却连名字也无法留下警察。
但荀寐也相信,在公交车上,在挺身而出那刹那,陆茗也不愧是陆晖女儿,父女二人身体里,都流淌着相同热血。
陆晖艰难地吸入口气,好会才接着说:“王护工……她来吗?”
房间内落针可闻,陆晖却仿佛听到答案,他失望地闭上眼睛,叹息道:“等她到……定要喊醒。”
“爸!”陆茗忽然叫出声,这个称谓旦说出口,接下去便不再困难,“爸,爸!是陆茗,在这里!”
她声音再次唤醒陆晖,病床上老人转过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抹透明灵魂,陆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只艰难地眯眼辨人,随后喉头颤,激动地喊道:“……小茗。”
“是,”陆茗咬紧下唇,扯出个微笑,“来晚。”
断忽然感觉到阵刺骨冷风,从脚底攀着小腿,直蔓延到全身,他想想,还是遵从自己直觉,舍弃方便逃跑有利地形,关上病房门,再拿垃圾车堵死。
病房内,11个人1个鬼,静谧无声地守在陆晖病床周围,心电图机仍旧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直到某个瞬间,老人再次咳嗽,接着徐徐睁开眼睛。
那双浑浊眼瞳里没有任何焦点,就只是睁开而已。
陆茗魂魄颤,张嘴想呼唤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该叫这人什呢?
“爸。”
陆茗长抒口气,把所有哽咽都吞回腹中,“直为你而骄傲。”
陆晖瞳孔缩,显然对这个答案无法置信,却也顿时红眼睛。
“爸,也生病,治不好病……想回家。”
“那就
“真好。”陆晖说,“临死前,还能再见到你。”
他忽然有精神,颤着手摘下氧气罩,面罩下是张瘦削虚弱脸,手腕也细得只剩下皮和骨头。
“这生,只愧对两个人,个是你妈妈,个便是你……”
“你恨吗?”陆晖问。
陆茗仍旧是咬着下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这位行将就木老人。
陆晖?陆先生?……还是爸爸?
十名玩家都很有眼色地围在周边,人都没有开口,他们极有耐心地看着这对可怜父女迟来二十年互动。
过不知道多久,陆晖忽然低低地出声:“小王……”
“小王……”
荀寐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个称呼指是谁,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荀寐回头看他,断立刻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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