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要买下班去康定车票。”
售票员吓跳,看眼汤于彗,有点为难地道:“今天已经没有,最早就是明天早上。”
汤于彗扣在窗台前手不住地颤抖着:“麻烦……求你……明天早上,定就不敢。”
售票员为难地看着他,汤于彗深吸两口气,站在原地静会儿,抬起头歉意地笑笑:“对不起,没事……”
突然,只手从后面握住汤于彗仍在颤抖手腕。
这种观景感受隐隐地刺痛汤于彗,他觉得自己好像毫无长进,隔这多年,他在这种美丽、模糊、让人隐痛空气中,想依旧是当年那句:到底应该怎样和爱人告别。
康赭从康定往来成都太多次,其实已经熟悉到不需要任何人陪他做什。汤于彗立在客车站里,神色恍惚,眉目伤心,比康赭远远更像个要走人。
他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把康赭送到进站口,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竟然要次又次强迫自己经历这样场合。
大巴买票就等候发车,没什留给他们告别时间,康赭站在进站口前,对汤于彗挥挥手。
他竟然还是笑,像场壮丽向灰烬静燃美梦,要和曾经留恋人告别,“再见。”
彗站在个很远位置,甚至并没有靠近门。
他垂着头道:“为什要送你?”
康赭翘起嘴角笑笑,那颗小小虎牙又露出出来,他对汤于彗道:“确定不送吗?这大概就是永别,你要站在家门口和说再见?”
汤于彗沉默地看着自己铺在地板上影子,他们被光打得细长又丑陋,他厌倦连影子都朝着门口方向。
但他最终还是点头,走到玄关处换鞋,和康赭起下楼。
康赭沉沉声音从后面传来,“为什不敢。”
汤于彗浑身猛烈地颤,他难以置信地回头,而康赭就他站在身后。
康赭言不发地看着汤于彗,他又变成山,目光又静又沉,像云在峰顶聚散无期,如河流在山脚宁谧包围。他有汤于彗看得懂骄傲,也有汤于彗看不懂漠然,但与从前都唯不同是——
他眼里面孔第次被点亮。
康赭抓着汤于彗手
汤于彗手紧紧地扣在身侧,他做不到挥手,只能努力地笑笑,“再见,阿赭。”
康赭点点头,转身就进站。
汽车站没有起飞落地,但是汤于彗仍然听到阵轰鸣声音,贯穿他神经,从心脏开始隐隐抽痛。
汤于彗在原地站会儿,感受到股天崩地裂痛苦,缓缓地蜷缩着蹲下来,把头埋在臂弯里。
直到有保安过来关切地问汤于彗需要帮忙吗,汤于彗才猛地抬起头,转身就往售票处跑去,
走到公寓楼下,康赭又道:“你吃饭吗?要吃点东西吗?”
汤于彗摇摇头,“先送你去车站吧,回来再吃。”
康赭没说话,看他眼,最后点点头,说:“走吧。”
坐在出租车上,汤于彗隔着玻璃看窗外模糊成线景色。
已经透出绿意树冠层层地堆积在头上,光被筛成金色线缕,明暗不均地包围、又掠过汤于彗。窗外建筑闪而逝,人群被模糊成影子,看不清面孔,只能地被安静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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