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垂目听着底下各色歌功颂德马屁,各个把他吹得比尧舜禹还贤明,昨日还曾提到过
“嗯。”赵胤不轻不重地应声,“下朝后,朕要摆驾去趟相府。”
小太监有些不解地抬头,“皇上?”
“他毕竟也是朕喊声相父人。他说他自己身子抱恙,朕得去看看他。”赵胤头上冕旒珠帘随着身形走远而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朕不能被人落下无情无义话柄。”
赵胤语毕离寝宫而去,小太监只能留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那个小小身影渐行渐远。
“皇上驾到——”
压在幼小陛下.身上担子,沉重得令人心疼。
仅比赵胤大四五岁小太监张张唇,想要出声安慰圣上,却笨拙地不知该说些什。
“皇——”
“寅时已到,请陛下移驾金銮殿上朝听政。”
到嘴边话语被硬生生打断,他注视着圣上不得不重新戴上稚儿假面,只觉得喉间莫名哽塞得厉害。
赵胤龙颜大怒,气得指骨发白,“他竟敢派人擅闯皇宫抱走折子!当朕是死吗!”
“可皇上……贺兰丞相人进宫取折子,也是您允啊。”太监顶着皇帝盛怒弱弱地回道。
“朕能不允?”赵胤冷冷地睨那汇报太监眼,“他看看派来都是什人!个个都是身高体壮带刀护卫,明晃晃地带着武器就敢进宫面圣。连几个护卫都不把天家威严放在眼里,朕要是不允,这胆大包天贺兰氏就要造反!”
“这贺兰丞相欺人太甚!”年轻小太监听完赵胤这番话后也愤愤不平道,“陛下何不砍这些狗仗人势护卫脑袋?藐视皇威,按律当斩。”
赵胤气焰顿时熄下来,闷闷地踱着小步子在寝宫中绕着圈道:“朕除几个心腹忠臣外,在其余众臣面前扮可是心思单纯稚儿,怎能够斩相父派来护卫脑袋?朕别无他法,只得隐忍。”
满朝大臣跪地,“臣等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艰难地爬上高高龙椅,扭扭屁股坐定后,才奶声奶气地抬手言:“众卿平身。”
“谢陛下。”
富丽堂皇金銮殿上,左右二班大臣个个手捧奏疏呶呶囔囔地讲着无关紧要报告。
少个领头贺兰之,这群平日里被只手遮天丞相操纵惯臣子连像样奏章都不报。
那些本想说出口语句仿佛瞬间变成滚烫炭,咽回腹中只让人觉得胃中被灼伤般得发疼。
疼得发涩。
小太监眼眶不禁泛起圈红。
金黄龙袍加身赵胤经过小太监身侧脚步顿顿,“方才喊朕有何事?”
不能因为自己这些笨嘴笨舌安慰而耽误陛下上朝时辰,小太监边想着边抹掉在眼眶中打转泪水,躬身道:“……奴才恭送陛下。”
“皇上……”
赵胤幽幽地叹口气,“这卧薪尝胆,尝是苦胆呐……”
小太监没读过几年书,只能勉强认识些字,虽然没能听懂皇上所谓卧薪尝胆是什意思,但他能看出圣上那稚嫩脸上满是愁容。
不仅整个天下都得年幼皇上撑起,还得成天烦心着内忧外患。内有如狼似虎贺兰丞相,外有虎视眈眈匈奴蛮夷。
这个十岁孩子,已有许多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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