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岁钱……”赵胤望着金锞子有些出神，“这还是相父头
次送朕呢……”
“欸？”
贺兰之愣，难道以前原丞相从来没给过吗？
赵胤眼底流露出有些怀念
神色，指腹摩挲着丝绸锦囊表面，“自父皇驾崩后，再也没有人给过
压岁钱
。”
这还是小皇帝头次以“”来自称。
贺兰之将身上貂裘解下递给俟候着太监，走上前向御批奏章赵胤行礼道：“微臣恭贺皇上喜迎新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胤搁下朱笔，笑脸盈盈迎上前，虚搀起贺兰之俯着身子，“在朕面前相父无需多礼，朕也祝相父新春同乐。”
“微臣多谢皇上。”
对方手掌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贺兰之快被冻得失去知觉手腕在感受到赵胤手掌温暖后才稍微恢复些知觉。贺兰之感谢地朝小皇帝笑笑，试着活动下手腕后，便将袖袋中早就准备好金色锦囊递给赵胤。
小皇帝接过锦囊，颠来倒去地翻转着打量几眼，随后又掂掂重量，完全摸不着头绪，只好眨巴着乌溜溜眼睛问道：“相父，这里头沉甸甸，是什
？”
“新年快乐。”
贺兰之冲着皇宫御书房门口当值侍卫笑着贺道，“皇上可在里头？”
“下官同祝大人新年快乐，”受宠若惊御前侍卫屈身行礼道，“回相爷话，圣上正在殿中办公。”
“那给皇上拜年去，辛苦你过年还值班。”
御前侍卫头次听到阴沉冷漠贺兰大人说出关心话语，更加惶恐地低头道：“下官不辛苦，大人慢走。”
那股萦绕在赵胤周身挥散不去孤寂与悲伤，让贺兰之看着心里阵阵抽疼，不禁想要上前去抱住这个惹人心疼孩子。
并且他也这做——或者说，应该是身体先于大脑步，直接替他做出行动，用自己臂腕环住赵胤小小身子。
明明是欢愉喜庆过年气氛，却被他这出搞得如此伤感。
贺兰之十分懊
“陛下不妨拆开看看。”贺兰之抿唇微微笑。
赵胤捏捏锦袋，确定没有什危险物品后，才敢小心翼翼地抽开系着锦囊红绳，谨慎地往囊中瞧去。
里头皆是颗颗做工精致金锞子，小金锭被工匠雕成各式祥瑞小兽模样，看得出送礼者精心准备十足诚意。
小皇帝取出个小金锞子，歪着脑袋问他：“这些是？”
贺兰之忍住想要伸手揉揉小皇帝脑袋冲动，装出本正经表情回答道：“这是微臣送陛下压岁钱。微臣祝皇上千秋万岁，在新年中也能万事如意。国家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大吉大利。”
贺兰之这半年来也几乎习惯周围人时不时露出惊愕畏怯神情，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嗯。”
改变大家对贺兰之印象这件事，还是得耐下心慢慢来才行。而且上次安抚难民事情已经让民间对无恶不作丞相大人稍微改观点——虽然总体还是恶人形象，但总算是有点进步，不是吗？
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日子，还长着呢。
贺兰之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同时抬起墨靴迈入御书房中。温热地龙与火烫暖炉散发滚滚热气扑面而来，让敛身风雪贺兰之感到分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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