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完药,齐弩良让他晾着,忍着痒别去挠,说完自己便也烧壶水,拎进卫生间洗澡去。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看见蒋彧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晾着手脚,像是睡着。冬日下午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刚好罩着小孩脸和头发,湿漉漉发丝已经半干。
他找到蒋彧也有些天,只从这看似熟睡脸上,齐弩良才终于看到点孩童无忧无虑天真模样,十分安然恬静,没有平日脸上小兽样紧张和躲闪,也少两分因少与人平等交往木讷呆痴。
这看起来,蒋彧是个十分漂亮小孩。看在齐弩良眼里,他完全继承
然而男人只是沉默而卖力地搓着,粗粝搓澡巾落在他背上,像是鞭子。
而蒋彧也狠皱眉头,咬着牙,沉默地忍受,直到他原本灰扑扑皮肤被搓成粉红。
壶又壶烧开水拎进来,兑上凉水,冲刷到他身上。窗玻璃结层厚实水雾。蒋彧在雾气朦胧中盯着个点,想起附近村里过年杀猪情景。
死掉大肥猪架在台子上,壶壶往猪身上淋开水。雾气缭绕,猪身上臭气也被烫开,跟着再用刨子把身上毛和脏东西都刨干净,露出白花花猪肉。
村民这费劲要把头猪打理干净,是因为他们都想着要吃它肉。而这个男人为什要做这些事?
别是蒋彧那张床床板和衣柜里。
灶台上水壶开,新水壶拉起长笛样声音,呜呜作响。
齐弩良冲大桶热水,让蒋彧脱衣服去桶里泡着。
男孩瘦骨嶙峋胸前黑花片,脏得呈现种不太均匀灰色。他将脚尖伸进水里试试,有些烫,但齐弩良强硬地把他按下去,些水花漫出来。
蒋彧蹲在桶里,再也无法行动,手指抓着桶沿,把下巴搁在手背上,双海獭似眼珠,溜溜地跟着齐弩良身影移来移去。
齐弩良对他好,蒋彧是知道。对此,他也没什感激之心,有只是茫然。这个男人为什要做这些事?他到底想做什?蒋彧不明白。
但也只是不明白而已,他还没到会深想年纪,也没有拒绝别人对他好能力。
入冬几个月来,他第次这干净。好像污垢足足洗掉几斤,整个人都轻快,又换上舒适温暖新衣,好像重新成有妈孩子。
只有生着冻疮、平日都没甚知觉手脚,被热水这狠狠泡,又痛又痒。
齐弩良拿来冻疮膏,给他敷上层。在替他抹脸上冻疮时,蒋彧仰起下巴,从男人漆黑、玻璃珠样瞳孔里,看见自己脸。小小、白白张,有些陌生,像随手撕掉张白纸。
厕所门关上,屋子里渐渐充满水雾,那扇小小脏玻璃变得更模糊不清。
泡阵,齐弩良再进来,拿着搓澡巾。
男孩那点羞耻心又冒出来,对他伸出手:“自己洗。”
齐弩良强硬地按着他脖子,开始给他搓背。泡发脏东西很容易搓下来,泥条雪花样簌簌落进水桶里,把里边水也染成灰色。
以往冬天,妈妈也会隔三差五给他搓澡,怕他凉着,也是用个大盆装盆热水,让他水里坐着,边搓,边和他说话。母亲话语温柔,手上力度也很温柔,每次搓洗得舒服,他都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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