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彧原本没哭,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没再哭过。
直到齐弩良回家,把串糖葫芦放到桌边,不知怎地
“嘿,你跑什啊,哥哥之前还给过你面包吃,还记得吧。”
蒋彧掀起眼皮,露出半个眼白,既瑟缩又仇恨地盯着这龅牙男。他当然记得,面包里裹着图钉,扎他满嘴血。
三个小流氓把蒋彧堵在墙根,他根本无路可逃。
“这有爱心,也借点钱给们花花呗。”
蒋彧下意识捂紧衣服口袋。
……
“今天没有,找别人去。”蒋彧拍拍手。
两条狗子狼吞虎咽口气吃下四个馒头,大狗坐在旁舔嘴,小狗欢喜地绕着蒋彧摇尾巴转圈,不停地舔他手指。
大狗舔完嘴就走。快要走出巷子时,小狗停下绕圈,左右看看,还是跟上大狗,路回头看蒋彧。
蒋彧也该回家。
全没上回龇牙狂吠嚣张。
这副模样,蒋彧可太懂。
他叹口气,掉头往小区前边小吃街走去,黄狗也似乎心领神会,跟得更紧些。
在转到那条热闹街之前,狗停在巷子口。蒋彧唤声,狗原地转个圈,并不跟上来。蒋彧立马明白过来,这边人多,饭馆也多,这又脏又丑狗,该是在这片挨不少打。
“你就在这儿等着吧。”他说着,飞快跑到常去馒头铺子,要四个馒头。
“不是吧,对狗都这大方,借点钱给们又怎。”
其中人伸手去拉蒋彧捂着衣服手,男孩死死扣住,他试下竟然没能拉得快。气急败坏小流氓甩手就给蒋彧耳光,恶狠狠地说:“找死是不是,把手拿开。”
蒋彧惯会趋利避害,知道跟这帮家伙顶着干没什好。可这实在是他辛苦攒钱,是齐弩良离开后他赖以生存“财产”,他不能给他们。
短短两分钟抗争,就使得他两边脸都被扇肿,衣服口袋也在拉扯中被撕条大口子。这件衣服是他唯合身暖和还算新外套,到头来,不知道衣服被撕烂和钱被抢光,到底哪个更让他心疼些。
被掏光衣兜后,那伙人走。
他刚站起来,就听有人说:“哟,挺有爱心嘛,流浪狗都喂。”
蒋彧回头,看到三个男,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这些男生不是张小强那样小孩,都是十好几岁辍学青少年,个头已经趋近成人,却不像成年人那样有正经事儿干。
他们时常偷鸡摸狗,有已经是在派出所几进几出。有犯事儿小,有还不到完全负刑事责任年纪,总之不能把他们真扔进监狱。日化厂这片所有人都嫌弃这帮家伙,但又无可奈何。
他们还抢小孩儿零花钱。
蒋彧拔腿儿就跑……
从兜里掏钱时,零票太多,把扯地。蒋彧惊慌失措,赶紧捡起来重新揣好,拎着馒头跑。
回到僻静些小巷,两条狗果然还等在这里。馒头还是热,掰开就散发出谷物特有清香。蒋彧咽着口水,把馒头掰碎喂给这大小两只狗,嘴里念念有词。
“很饿吧,也饿。”
“反正会儿就回家吃晚饭,都给你们吃吧。”
“别在这片混,没用。日化厂人又穷又抠,没人会给你们吃,带着你狗崽子去洪城,不然最后个都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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