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饭是定会让你吃饱。你只顾好好学习,听见没?”
蒋彧顶着被揉乱头发,重重地点点头。
三十、初两天假期飞快就过去,齐弩良感冒也飞快好,赶在开工之前。大年初二,他就回到后厨,开始脚不沾地忙碌。
元宵节前,也在快要山穷水尽当口,老板终于发放上个月工资。齐弩良上月月中才开始干活儿,只领到大半个月七百元钱。
算算光是给蒋彧交学杂费就得花掉半,剩下,还得对付接下来整整个月。
“你大姑不是领着给你补贴,连饭钱都不给?”齐弩良说着有点气愤,看来蒋彧大姑也不是个什好东西。
蒋彧不说话,他还记得他大姑来来回回骂他话。
先骂父债子偿,他爸欠债该他蒋彧来还。他爷提前退休让他爸去顶岗得那个铁饭碗,说好是儿子给俩老养老送终。结果他爸是个短命鬼,把俩老东西丢给她养,蒋彧补贴归她是天经地义。
连带再辱骂通他刚去世母亲。说他爸死,就是他妈伙同*夫,块把他爸给谋杀。他妈就是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婊子。
最后再骂蒋彧,骂他是扫把星,克死他爸,又克死他妈,现在到她家来祸害整个蒋家,让他自己滚……
啊,为啥要跑?”
不管怎说,洪城小学条件都比日化小学这边好。况且在那边人还给优惠,免费让蒋彧念书,他想不通为什不在那边接着念下去,而是非要跑回来捡垃圾。
“没饭吃。”
“怎会没饭吃,你不是免费生?”
想起那段时间,蒋彧低头,张秀气小脸都快皱成团。
好在他天两顿都在餐馆吃,蒋彧天两顿在学校吃,学校食堂比外边小饭馆更便宜。除吃饭,两人也没别花销,凑合凑合,暂时勒紧裤腰带吧,只要熬到下个月发工资就好。实在不
总之口气得把他家三口——活着和死——全骂道才算完。
蒋彧对很早就去世父亲并没有什印象,但父亲死,妈妈和他说过,是意外。早些年,日化厂这边也有些关于他父亲死亡流言,妈妈让他别去听瞎话,说那人死主要还是怪他自己,怪不着别人。
妈妈很少提到他死去父亲,说起时,也只是称呼“那个人”。
时间久,那个死掉男人已经没人再提起。因为记忆稀薄,连蒋彧自己也很少去想他,好像他根本生来就没有父亲。
见孩子上坟没有消沉,反而被上学事弄得垂头丧气。齐弩良揽着他肩膀,把人勾到自己腋下,狠揉脑袋。
“只给免学费,吃饭要钱,大姑不给钱。”
不止不给饭钱,其他钱也不给,不给他买校服,也不给他买辅导书和练习册。
别人都穿校服去学校,全校学生只有他不样。每天早上都要被保安拦住盘问番,每天都要重复家里不给买校服。上课他也只有课本,习题和家庭作业没法做。评讲课上,他面前什都没有,只端坐着,瞪大眼睛,茫然地盯着老师。
他成学校里异类,也是笑柄。但最终让他忍受不下去,还是饥饿。
他饥饿不是从流浪才开始,从他大姑接手他过后,就已经食不果腹。反而是捡垃圾运气好时,他还能吃顿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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