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林回拖
张椅子放到落地窗前，然后到自己办公桌上找到昨天行政送过来
柿子和月饼。他拿个果盘把它们整齐摆好，又泡杯茶，最后把这几样东西放在椅子上：果盘在里面，杯子朝外面。
贺见山看他忙来忙去，问道：“你在干什
？”
“敬下月亮公公。”林回轻轻笑起来，“
怕等到家月亮都出来，就借下公司完成仪式吧。这是家乡风俗，中秋要请月亮公公喝茶，这样才算过完中秋节。”
贺见山完全愣住。
林回声调轻快，听起来像是在哄小孩，可是他表情却说不出地认真。
林回到达办公室，不出他意外，贺见山还没有走。不但没走，连晚饭也没吃，那些饭盒林回走时候什样，现在还是什样，点动过痕迹都没有。贺见山并没有在工作，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
这个城市灯光斑驳繁杂，偶尔透过玻璃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林回心脏缩下。
他仿佛回到接到奶奶突然离世电话那天，他坐在学校操场旁长凳上，身边不断传来足球场上踢球时呐喊声，明明耳朵里很吵，可是他心却像是被单独关起来，很静，又很空。
林回想：他为什也是个人呢？
，贺见山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你这段时间直心不在焉，但是愿意再给你次机会。”
从那天起，林回沉静许多，安妮偶尔开玩笑说他有时候看着有点像贺见山。她没说错，林回学习他自律，将酸涩爱恋埋在心底。他悲哀地发现，当他表现得越专业，越能干，越有分寸感，贺见山就越发地认可他。
你要是想离贺见山近点，那你首先要远离他。林回想。
他在万筑大部分时间，都和贺见山在起：方面，极近工作距离，使得林回总会无端生出些旖旎；另方面，他又要不断逼自己克制和回避，把自己伪装成个努力又上进工作狂。
“这样……才算过节吗？”贺见山
林回又想：不能走。
他走进去，大声说道：“贺总您还没下班吗？”
贺见山回过头。
林回继续问道：“月亮出来吗？”
贺见山迟疑下，过半天才回答：“……好像还没有。”
这种矛盾令林回痛苦，他冒出想要离开念头。
转眼就到中秋节。那年中秋与国庆重叠，足足八天假期让公司上下在放假前充满愉快气氛。不过假期第天，林回就跟着贺见山加班到天黑。眼看时间已经不早，林回和朋友还有约，他便跟贺见山打招呼下班。临走前，他又帮贺见山买好晚饭，两菜汤饭整齐地放在茶几上，贺见山冲他摇摇手，让他赶紧走。
中秋是家庭团圆日子，林回在电梯里想，估计贺见山以为他赶着回去见家人，才催促他快走。
可惜，他早就没有家人。
吃完晚饭和好友告别，林回发现自己把钥匙落在办公室，他只好又打车回公司。那时候万筑还在南边老办公楼，栋22层建筑，贺见山办公室在18楼。出租车在万筑门口停下，林回抬起头，夜幕低垂，灯光下高楼就像个巨人，沉默地注视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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