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贺见山是万筑定心骨。
从他进入会议室那刻开始,整个气氛就完全不样,包括林回自己,也稍稍放松些。
贺见山
要天天加班地步,他直属领导也从未有这种要求;而在魏璇询问周东辉为什工资变少之后,周东辉说被公司强制降薪,提到原因,只说是高层领导不喜欢他,含糊带过。
他不明白周东辉为什要撒这样谎,或许开始只是为不想回家找个借口,可是个谎需要十个谎去圆,到后来,他妻子已经完全相信他说辞。甚至在周东辉去世之后,她反复看着他生前言论,脑补出职场斗争大戏。她坚持认为是恶劣职场生态害得她丈夫失去生命,万筑作为大公司理应肃清内部不正之风,承担责任,给他们全家甚至所有万筑员工个交待。
这太荒谬。
更荒谬是,即使魏璇也拿不出更具有说服力证据,网络上舆论仍然倾向她那边。
眼看事情越来越离谱,甚至在万筑官方发律师声明,并针对文章提出不实之处进行解释之后,热度仍然得不到消解。说到底,有些东西,比如周东辉加班与否,万筑可以放出加班申请记录和考勤记录进行佐证,但是公司内部是否存在霸凌这种事就很难证实——你说你没有,说不信。林回和魏璇当面谈过次,想好好沟通下,但是她情绪非常激动,听不进去任何话,还抄起手机砸伤林回额头。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开始出现质疑声音:有人认为现在舆论对万筑不利,不管这事与林回有没有关系,至少他应该先暂停工作,来避免激化矛盾,二来也算万筑有个态度;也有人觉得不实负面舆论影响恶劣,而公司公关手段却过于软弱,该告还是得告,不能因为魏璇遭遇不幸就放弃维权……
时间,林回心力交瘁。来自网络和公司压力逼得他绷成根弦:他忍受着莫名其妙指责和谩骂,反复检阅自己在处理问题时每个决定、说过每句话,确保没有任何缺失和不妥;他每天都要和公关、法务,以及其他高层领导开会,遍遍地讨论和分析接下来安排;他还要梳理好所有事情,包括公司内部其他工作,在个人静下来时候,整理好发给贺见山。
他太焦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说过话,发过文件,经常跟忘样遍遍地传送给电脑那边人。他生平第次对自己产生怀疑。贺见山才离开几天,他就把万筑弄得团糟。虽然所有决定都获得他同意,但是林回很清楚,贺见山判断依据都来源于自己报告,因为隔着半个地球,他无法全面地解整个情况,他只是信赖自己。可是,他却好像辜负贺见山期待。他甚至自,bao自弃地连离职报告也写好,如果离开万筑能平息所有事情,那他是不会犹豫。
第八天时候,贺见山回来。
他比原计划提早天回来,谁都没有接到消息,包括林回。当他风尘仆仆地走进会议室时候,林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周围其他人都围过去,两人才隔着人群遥遥地对视眼。贺见山目光在林回额头停下,随后掠过面前人,开口道:“会议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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