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经长大,可是浇水人,却永远地不在。
就这样,大学时间,溜烟到尾声。在林回所剩不多大学生活里,记忆最深刻便是每月按时到来来自蜜糖罐基金礼物。林回陆续收到文具、植物图鉴、乐高积木、地球仪等等,每次都是那位女士亲自送到他手上。有次林回时间不方便,让她转交给他同学,那人也不同意,表示可以等到他方便时候再过来,但是定要当面接收。
林回有时候也想,可能大公司做事就是这样,比较严谨。
临近毕业,罗老师向他发出邀请,希望林回能跟着他继续学习,当他研究生。不知道为什,明明是很开心消息,林回心里却感到茫然。
他想,真还能学好这个专业吗?
“母亲”送给他第份礼物:个生日蛋糕。
林回忽然就崩溃。
他眼泪仿佛午后突如其来大雨,先是滴滴,随后像是断线样全部落在蛋糕上,眼前切都变得混乱和模糊,就像他此刻心情。
林回坐在操场边整整哭个下午。炎热天气使得手上冰淇淋蛋糕开始融化,奶油糊成团,也流到林回衣服上,他却仿佛毫无所觉。也不知道过多久之后,他拿出勺子挖着吃口——
很甜。
他记得他小时候,有次奶奶种菜不知道什原因,都坏在地里。奶奶嘴上说不要紧,其实心疼得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半夜起来坐在家里发呆。林回对这件事记忆深刻,直想着等长大定要帮奶奶种菜。于是等到高中毕业上大学,他毫不犹豫就选择园艺专业。
别人选择某个专业,或是为前途,或是为梦想,也有很多为父母,只有林回,单纯地心想让奶奶不要再那辛苦,可以吃上自己培育瓜果蔬菜。
可是,自从奶奶去世后,他仿佛变成艘在大海中随波逐流船。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没有目,也找不到方向,直在原地打转。或许在
他想,真好,生日蛋糕永远都是甜。
他又想,怎办呢,种菜,奶奶还没有吃到呢。
第二天罗老师知道这件事,他紧急联系位同学过来接替林回。林回花天时间,把所有事情都交接清楚,然后立刻回阳城。可惜还是晚步,奶奶已经去世。
林回在村里人帮助下,完成整个丧葬仪式。按照老人家要求,她最后葬在林回家后面。她生前就是个很想得开人,早早就跟村里干部和老长辈交待过,万哪天走,就在家后面修个坟,地方都看好,就在那棵很高水杉下面。她说林回以后肯定是要去别城市,她离家近点,他回来就能看到,不让他到处找。村干部笑她,说秀英奶奶你身体那好,不要瞎操心。林回奶奶就连忙摇手:“才不操心,都老,操不起来心,就想着,万有那天,请大家帮衬下家小回,他是读书人,以后要去大城市,不懂农村这些规矩。”
村里人跟林回讲起这件事时候,林回正站在坟前发呆。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他问奶奶,“林”是什意思,奶奶就说:“林就是树,们小回就是棵小树,奶奶给小树浇浇水,很快就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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