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按照昨晚他送周青柏回家
时间来看，他应该不会困得这
厉害。
“没有。”周青柏又打
个哈欠，小声说：“但是
昨晚熬夜打生化危机来着，早上四点半才睡——上午在你这躲躲。”
怪不得，裴佑想。
裴佑得到答案，于是不再吵他，刚想转身回到主位上坐下，就觉得衣摆被人轻轻拽住。
他回头
看，发现周青柏半合着眼睛，准确地捏住他外套衣角。
这不是个应该出现在“白天”动作，但它就是那切实发生。
裴佑站在办公室门口，在堆无知无觉同事面前，隔着整张长条会议桌跟周青柏对视着，在细微之处接收到某种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小秘密。
周青柏在用更真实面目面对他，他在那层藏得很完美“周总”面具下，正在无声无息地释放点更亲近信号。
这种感觉让裴佑无端端地产生点隐秘紧张感，他下意识环视圈，见无人抬起头注意他们俩，这才松口气，顺着会议室玻璃墙走到最里侧主位旁边，看周青柏眼。
周青柏把西装外套拉下来点，大咧咧地打个哈欠，眼睛低垂着，看起来可怜巴巴。
第二天早上，裴佑照常上班。
去青山之前，他先回趟事务所，开个阶段性工作报告会。等到再折返回青山工作时候，已经比他往常预定上班时间晚个多小时。
会议室里片安静，其余审计小组成员各自工作着，裴佑推开门，视线习惯性地在屋里巡视圈，发现周青柏居然也在。
他今天来得比往常都早，就待在惯常喜欢角落里小憩，安安静静，谁也不打扰，看起来毫无存在感样子，连审计组人都对此没什感觉，照样各做各事。
周青柏惯常用那把普通办公椅不知道什时候神奇地变成个自带脚踏老板椅，他把椅背放倒半，身上盖着件衣服，半侧着身，睡得很熟。
“这件外套太薄。”周青柏忽然说。
裴佑先是愣愣，然后纳闷地弯下腰，用手捻捻周青柏身上那件外套——内衬面料柔软轻薄，确实是件略薄春夏款。
“你办公室有备用外套吗？”裴佑说：“去换件？”
周青柏没有说
“会议室这扇门要保养。”周青柏说：“推就响。”
裴佑被他这种隐晦控诉搞得有点愧疚，干咳声，小声道歉。
周青柏懒洋洋地嗯声，尾音还没说完，眼皮就又开始打架。
裴佑观察他会儿，总觉得他困得有点反常。
“……你昨晚又出去？”裴佑委婉地说。
上午时分，这个落地窗和墙角夹角里会引来线阳光，窄窄日光铺满周青柏半个身子，周青柏似乎嫌弃阳光刺眼，所以大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
裴佑进门琐碎动静惊动他，周青柏先是皱皱眉，然后才眯着眼睛往门口看眼，然后句话都没说，只是懒洋洋地换个姿势，冲他轻轻眨眨左眼。
裴佑：“……”
裴佑脚步顿，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周青柏身上似乎发生某种变化。
方才这个反应显然不是“周总”应该有，它更属于那个真实、洒脱、甚至有点做事不计后果周青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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