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周青柏无声无息地坐直
身子，眉头微微皱起来。
“也可以。”裴佑说：“周总想多早？”
周苍山是个眼里不揉沙子
人，事到如今，他其实已经不想留着这个烫手山芋。但在把这个山芋转手出去之前，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吃个闷亏。
“越早越好吧。”周苍山说：“如果你方便，今晚出发也可以。”
“可以。”裴佑说。
周苍山说
不二，说要留人，周青柏就肯定走不出去这个门。他脸上原本雀跃又放松表情顿时垮下来，肉眼可见地萎靡点，拖着沉重脚步挪到周苍山身边。
裴佑似有所觉，抬头看他眼，果不其然发现周青柏也在看他。
他两人视线在半空中极短地交错而过，周青柏在周苍山视觉盲区里冲着裴佑撇撇嘴，满脸都写着不能准点下班抗议和控诉。
他刚才还是副业务精英模样，现在离开周苍山视线就原形毕露，委屈得什
样。
裴佑觉得他这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勾勾嘴角，但又怕周苍山看出什端倪，于是干咳声，低头抿住唇，强自压下点笑意。
绩效管理制度已经实行三个月，效果还不错。”周青柏从兜里掏出根细长签字笔，伸手点点屏幕，说道：“这是数据结果。”
“这半年校招也已经结束，实习生名单和报告
下午时候抄送你邮箱份，记得看。”周青柏说：“至于其他就没什重要，之后主要工作是内部人员档案系统更新和优化——部门调整之后，各部门人员资料还直没更新呢。”
周青柏说“快”就点不带水分，前后十来分钟就做完工作汇报，等着周苍山点头。
他工作中规中矩，多余工作点不干，但分内事也从不出错，在这亩三分地儿待得很安稳，没什需要周苍山操心。
周苍山也没指望他突然奋进做出什成绩，反正对他来说，只要周青柏用心思在正事上，他就放心。
他出过不少急差，这种事儿对他来讲稀松平常，已经差不多习惯。
“那
周苍山没发觉这场眼皮子底下视线交流，他合上手里文件，把透明文件夹递给裴佑。
“东江事情，大概已经安排好。”周苍山说：“现在想听听裴先生意见。”
东江工程俨然已经成青山块心病，裴佑想想，把下午梳理东江财报问题列举，并跟周苍山说明自己猜测。
这些话周青柏下午已经听过遍，现在反应平平，倒是周苍山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显然已经有些压不住火。
“之前们商量，是尽早去那边做次实地审计，好摸清那边情况。”周苍山忍着怒气说道：“原本打算是下周安排你过去，但既然现在是这个场面，不如提前出击，省得他们有反应时间。”
“挺好。”周苍山说：“留着吧，晚上细看。”
“那行。”周青柏拍拍手，直起腰，笑眯眯地说：“那先——”
“下班”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周苍山就像是预判他动作，精准而迅捷地截断他话头。
“正好，跟裴先生要聊聊别事，你也跟着听听。”周苍山偏头，说道：“坐旁边。”
周青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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