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都知道这是安慰之语,但周青柏还是很给面子地弯弯唇角,挤出点笑意来。
“哎,别苦着脸。”身边有人看
残垣断壁下埋着血肉和活生生人,每次盖板掀开时候,周青柏都会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在里面见到熟悉脸。
说来矛盾,他既希望自己找到裴佑,又生怕自己是在这种情形下看到他。
他最开始参加救援活动时候,跟身边人都不太熟,平日里也很少说话,只是闷头干活。救援队里老人最开始还以为他是来闹着玩儿公子哥,结果几天过去,也渐渐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说来好笑,在北京时候,周青柏恪守“八小时工作制”人生信条,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只觉得多工作秒都是对人生亵渎。
但跑来灾区这几天,周青柏白天晚上连轴转,吃上顿没下顿,经常啃两口馒头就被人叫走抬担架,几天下来,人看着都瘦圈。
,还低声下气地求他收留,心里难免也掺杂几分不忍,于是犹豫,就略微松口。
“……那你得服从安排。”男人说:“这里不搞特殊,要是坚持不,你自己找车回城里。”
“行。”周青柏很干脆地说:“你随便安排。”
救灾无非就是需要人、钱和物资,周青柏个人占两样半,最后还是成功在民间救援队有席之地。
裴佑失联至今,去向不明,周青柏边帮着救援队他们干点力所能及体力活,边也没放弃寻找裴佑踪迹。
或许是干活儿利索,也或许是终于发现他身上没有公子哥那样骄纵气息,几天下来,救援队里老人也终于慢慢跟他熟识起来,休息时候,也能围坐在起说两句闲话。
“你也不容易。”副队长围着简易灶坐下,递给周青柏盒自热米饭,随口道:“会儿去管队长要点碘酒,把身上擦伤擦擦。”
灾区都是石头瓦块,平日里爬上爬下,又挖石头又掰钢筋,身上难免磕磕碰碰。周青柏皮肤还白,乍看总是格外凄惨。
“没事儿。”周青柏说:“不严重。”
“哎。”在场几个人都知道他是来干什,几天过去,眼见着他越来越沉默,也不知道该劝什,于是用胳膊拐拐他,转移话题道:“也别太绷着,听说这次地震预警得很及时,伤亡没有想象中那大——你找人说不定早跑出去,就是在避难所里而已。”
他试过给裴佑事务所打电话,想询问下裴佑他们事发之前动向,好针对性地往那个方向找找。结果事务所那边对员工隐私保护非常到位,因为周青柏无法出具跟裴佑之间有效关系证明,所以他根本没能拿到裴佑行程单。
不过在打电话之前,周青柏就对这个情况有所预料,所以不算太过失望,只是从备忘单里划掉这条。
公司那边问不到,裴佑本人也联系不上,周青柏就只能用最土笨办法,按照之前他和裴佑聊天提到过信息点点地找过去。
之后两天里,南省断断续续又有过几次余震,周青柏跟着救援队上上下下地忙,除要帮着清理碎石断梁之类建筑物之外,也要帮忙运送伤员。
他亲手从废墟里拖出过伤员,也亲手从缝隙里拉出过幸存者——但可惜是,每个人都不是裴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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