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柏或许很有摄影天赋,这张照片氛围极佳,哪怕是迟钝如裴佑,也能清晰地从这张照片里看出某种无法言说味道。
他从不知道自己看上去能这样温柔,这样恬静,那道窄光滑过他身体时,他甚至能看清自己睫毛投射下来小片阴影。
暖黄色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安稳颜色——就像是夕阳、像夜晚,也像家里小巧床头灯。裴佑伸手摩挲下屏幕上沾染泥灰,从上面看到种令人倦怠安宁。
裴佑从不知道有这张照片存在,也不知道在那个雨夜里
没外界干扰,周青柏紧皱眉头舒展点,他身体轻微地起伏着,呼吸声渐渐变得轻缓又绵长。
他手机被搁在裤兜里,随着他动作半掉不掉地抵在床上,裴佑怕他被硌得不舒服,于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它从周青柏身下抽出来。
动作间,裴佑不小心触碰抬起唤醒功能,手机屏幕悄然亮起来,露出锁屏上壁纸。
那不是裴佑所熟悉那张壁纸,它更昏暗也更模糊,画质比高清壁纸低至少两个档次,但裴佑只扫眼,就忽然愣住。
——因为他猛然发现,那照片上“主角”,居然是他自己。
裴佑头次谈恋爱,还不知道该怎处理这种近乎溢出情感,半跪在地上沉默足有两三分钟,才勉强平息心绪,开始继续手里工作。
跟窝在亩三分地儿不爱动周青柏不同,裴佑长年累月到处飞,视出差为家常便饭,早就锻炼出套严谨又规整收纳能力。周青柏那箱被狂轰滥炸过样日用品在他手里只是翻来覆去地换几个角度,就严丝合缝地卡在起,服帖地落入行李箱侧边内袋里。
裴佑边收拾边找,只是将行李箱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碘酒,不知道是不是周青柏记错。
“青柏。”裴佑头也没回地说:“没找到碘酒,你把它放在哪?”
身后行军床上没传来应有回应,裴佑回头看,才发现周青柏已经睡着。
他下意识看周青柏眼,忍不住把手机拿近点,做贼样地悄悄调高点亮度。
照片上光线昏暗,他无知无觉斜靠在车座上,睡得正熟。前座后袋里空文件袋浅浅地露出个边角,上面写着“西安”两个小字。
裴佑不知道周青柏是什时候偷拍这张照片,他花几分钟时间来回忆,才想起这张照片可能出现场景。
——是在他们去渭南路上。
照片上,车窗外雨雾模糊,镜头被框在个狭小封闭空间内,在那种柔和朦胧光影下,裴佑是唯主角。
他看起来确实累,所以甚至没调整出个适合睡觉姿势,还维持着刚进门时模样,悄无声息地趴在冰凉坚硬床板上。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脱,条腿搭在床沿外,半张脸被床板挤压得有点变形,姿势看着格外别扭。
裴佑在心里轻轻地叹口气,他又无奈又心疼地笑笑,合上手里行李箱,绕到床另边。
他有心想帮周青柏调整个舒服点姿势,只是刚碰他,周青柏就无意识地皱起眉,薄薄眼皮动动,像是很不安稳样子。
裴佑生怕把他吵醒,于是不敢轻举妄动,干脆又收回手,坐在床边等他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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