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周青柏笑着催促道:“不说伤心。”
从跟裴佑认识到现在,周青柏嘴里“伤心”已经通货膨胀到离谱地步,好像裴佑眼不看他就能伤心百八十遍似,点都不值钱。
可偏偏不管他说得多假,裴佑还真次次上钩,闻言连忙嗯声,说道:“爱。”
他声音很轻,又很柔和,说话时下意识地勾起唇角,露出个满足又浅淡笑意,就像片轻软羽毛,轻飘飘地落在池静水上,荡起点微不可见涟漪。
周青柏得到想要答案,心满意足地弯弯眼睛,笑得像只餍足猫。他心情好,小动作也变得多起来,忍不住把裴佑手握在掌心,像是把玩个精贵摆件似,这里摸摸那里蹭蹭,
裴佑被噎下,正准备梳理逻辑重新开始“审问”,就见周青柏先步出击,捞起他手,轻轻在手背上亲下。
“哥和爸是很生气,不过也还好,不像想象中那恐怖。”周青柏说:“不过妈立场比较中立——对她来说,只要过得好,她就不反对。”
周青柏虽然被关时间长点,但正儿八经跟家里人交涉情况其实也就那几次。他挑挑拣拣,撇开里面没用争执,然后仔仔细细地把出柜情况告诉裴佑。
裴佑最开始眉头紧锁,但听着听着就放松许多,绷紧肩背渐渐松懈下来。
“你家里人很好。”直到周青柏五十地说完整个过程,裴佑才由衷地感慨道:“他们很爱你。”
时隔多日,再次坐上裴佑副驾驶时候,周青柏居然有种恍若隔世感觉。
裴佑车跟他本人很像,收拾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明明没在车内放任何香薰制品,但还是能闻到点很淡白茶香气。
副驾驶座椅依旧是周青柏上次调整过角度,看起来最近没搭过其他人,周青柏满意地调整下坐姿,懒洋洋地伸个懒腰。
“可算出来。”周青柏没骨头似地倚在椅背上,哼哼唧唧地说:“在家待这长时间,人都要长毛。”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这个,裴佑就忽然想起他“出柜进程”,忍不住偏头看他眼。
周青柏摸归摸,
怪不得周青柏能养成这样脾性,裴佑想。
周青柏骨子里散漫又自由,按理来说,待在那样古板严厉父兄身边应该觉得很压抑,但他性格里既没有敏感也没有尖锐,丝毫不像是在高压状态里长大孩子。
裴佑原本还以为周青柏天赋异禀,但现在看来,其实是家里把他养得很好。
“怎,吃醋?”周青柏闻言扑哧乐,故意逗他道:“他们爱知道,那你爱不爱?”
裴佑:“……”
“对,你家里情况怎样?”裴佑问:“他们有没有很生气?”
这几天周青柏待在家里,裴佑跟他联系也没有平时那紧密,关于出柜事儿只知道零星点,并不清楚周青柏是怎跟家里交涉。
方才见面时候,他心里高兴,时忘形就把这事儿忘,现在才想起来询问。
“你之前说挨打,严不严重?”裴佑拧起眉头,轻声说:“还有外援是怎回事儿?”
“不严重,早就好。”周青柏避重就轻地说:“你下子问这多,让先回答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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