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骋还是太年轻,听不进去,还想争辩,包厢门被打开,背着书包江浔从里面出来,没和他们打招呼,就低着头往电梯走。夏清泽跟过去,在拐角处将人叫住。江浔低着头没转身,夏清泽绕到他前面,问:“怎?”
“先回去。”
“回家?”夏清泽看看时间,“家司机就在楼下等,们可以——”
“回学校,”江浔短促道,“星期六天也住校。”
“那让司机送你回学——”
他手也被夏清泽握住。
“没说不愿意,”夏清泽语气从未有过轻佻,成功缓解包厢内剑拔弩张尴尬和沉默。
“先欠着。”他说,“以后肯定还,先继续玩。”
杨骋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抓着烟盒出包厢门。夏清泽捏捏江浔肩头,也随杨骋出去。杨骋靠着墙抽烟,盯着夏清泽,怒意难遏:“不明白。”
“不明白什?”夏清泽冷静道。
“女生都走,咱们玩大点。”有人提议道,“输喝酒。”
“喝酒算什,”杨骋笑,目光扫过江浔落到夏清泽身上,“输大冒险。”
“行啊。”夏清泽轻易地答应。此时房间里也就只剩五六个男生,除旁观江浔都玩起骰子,输之后大冒险小到喝整听啤酒,大到问通讯录里某个人借钱或告白。夏清泽就没输过,轮到他出题,也从来没难为过别人。江浔看得都要打哈欠,杨骋拍桌声赶跑江浔瞌睡虫。他把自己骰盅推到夏清泽面前说:“你输。”
“行啊,”夏清泽很淡定,“说吧,要做什。”
杨骋想都没想:“要你亲你后面那位。”
“夏清泽。”江浔打断,是拒绝。夏清泽想摸他肩膀,他后退步躲开,终于抬起头,克制着颤抖说,“受不。”
夏清泽故作轻松:“怎?”
“受不。”江浔重复道。
“杨骋就是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夏清泽承诺道
“他凭什?”杨骋走近步,“他凭什能在你圈子里,家世背景还是个人实力?”
“那你又凭什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圈里圈外?”夏清泽问。
杨骋滞,突然说不出话。
夏清泽看着他,很无奈摇摇头。他原本以为杨骋是恐同,他现在算是看明白,杨骋眼里平等是有条件,他不能接受江浔什都没有,却能和他平起平坐。
“杨骋,你也读过书,当你评价别人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资本是不是百分百自己挣?”夏清泽用种过来人语气说,“更何况,有很多东西真是独无二、用钱权换不来。”
江浔原本耷拉着眼皮,这下眼睛眨不眨,以为自己听错。
“你再说遍?”在场都是直男,都惊呆,觉得杨骋玩笑开太大,没分寸。夏清泽把那根烟点上,吸口后缓缓吐出,说:“别太过分。”
杨骋不依,好像等这刻很久,好像就是为这刻:“愿赌服输。”
夏清泽只是抽烟,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别动作。
“就知道你不愿意。”杨骋露出个得逞笑,再看向江浔,那眼神像是在打量商品,还是上不台面那种。江浔招架不住,喉结动动,无处可逃地低下头,放在膝上手紧攥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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