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用鱼跟您换，”江浔倒
半桶鲫鱼到鱼笼里，从老板娘那儿接过那筐葡萄。那葡萄卖相还算好，但到家后陈筠看到还是很嫌弃，边吃边数落这些落水葡萄脏，然后再剥开
个塞嘴里，说味道点儿也不好……
那天晚上陈筠烧好几盆鲫鱼做菜，鲤鱼和乌龟则被养在个剪掉开口
大塑料瓶里。太阳落山，还没恢复供电村子片漆黑，江浔在自己房间里小桌子上点蜡烛，然后坐在桌前隔着瓶身看里面鱼和乌龟。
透过塑料瓶身过滤，洒在水里烛光变成橙红色，连带着那条鱼都虚幻起来。江浔目不转睛地看它鳞片上色彩，那些流动斑斓于他而言灿烂像另个世界。也不知道看多久，光线被个黑影遮挡又重现，夏清泽坐到他对面，手边放着又根蜡烛，火焰跳动着，红艳而柔和。
这让塑料瓶四周光源都充足，那只金鱼被照得更灵动，鱼尾摆过，江浔透过温暖橙和黄看到对面夏清泽，瓶身上往里凹花纹扭曲他脸，唯有那双眼依旧澄澈。看着看着，江浔歪出脑袋枕在手臂上，另只手食指和中指指尖点在桌面上做行走状，然后慢慢地，步步往夏清泽方向走去。
乌龟探出头，金鱼扇动鱼鳍吐个泡泡，不识人间烟火小
带你去抓鱼！”江浔借花献佛，“你肯定没体验过。”
夏清泽确实没体验过，很感兴趣，但也更想要别答案。他们睡到下午四点，等太阳没那
猛烈，江浔提着个塑料水桶领夏清泽到后门，那条通往河流小径还没完全被淹，尽头拴艘只够坐两个人小木船。江浔熟练地划桨，跟夏清泽说这艘船有些年头，他们家小时候有两只大白鹅，他爸爸就会每天早上带他去河里摸螺蛳，敲碎给大白鹅吃。
“那后来呢？”夏清泽被太阳照得眯眼，岸边探出头杂草划过他手臂，痒。
“后来被隔壁大狼狗吃掉。爸妈怕伤心，骗说飞走。”江浔摇摇头，“那时候都得十岁吧，他们还把当小孩子。”
他停桨，跪坐在船上，拉根系在岸边绳子。拉几把后他感受到重量，眼睛都亮。笼子浮出水面后夏清泽帮他起拖到船上，那里面有七八条活蹦乱跳鲫鱼，其中条鳞片金黄。
“是鲤鱼！”江浔乐，紧接着去找第二个第三个鱼笼，里面有更大鲫鱼，还有黄桑，泥鳅，第四个鱼笼里居然还有只乌龟。
“应该是被寺庙放生。”江浔指那条乌龟和金鱼，得瑟得笑，“们今天捕到宝！”
他们把鱼全都倒到塑料桶里，江浔抱着那只桶，连“台风真好”都说出口。河流连通庄稼农田，江浔准备把小船划回去，他听到岸边有议论声。江浔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到葡萄地旁，卖葡萄老板娘见他眼熟，跟他打声招呼，指着自个儿脚边箩筐葡萄，问江浔要不要。
“都落水，卖不出去。”老板娘勉强地笑，“你要是不嫌弃，免费送给你。”
江浔仰头看着站在岸边浑身泥泞老板娘，这回没本能拒绝。他沉默空档里，有路过人问老板娘这几天葡萄会不会便宜卖，老板娘大着嗓门说她从早忙活到现在，饭都没吃上口，还卖什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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