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关上院门时，卓蕴抬眸望去，赵醒归依旧坐着轮椅待在小平台上，双手交叠扒着栏杆，远远地向她挥
挥手。
——
院门关上，赵醒归没急着回室内，抬头看眼夜空，感受着夏末时节潮闷
空气，又侧头听会儿周遭蝉鸣，才想起，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去体会季节变化带给人不同感觉。
去年夏天、秋天、冬天，以及今年春天，他
直待在医院，春末夏初才出院回家，回家后这个夏天，除去医院复健，他哪儿都没去，直等到八月底才在母亲陪同下去趟学校，和校方商量重新入学等事宜。
好快啊，年半就这
过去，这个夏天也快要结束。
大门外是块小平台，朝着院门方向有排栏杆，小楼底下有地下室，楼算是架空层，从平台到院子里需要下几级台阶。
赵醒归下不去，看卓蕴在四处张望，解释道：“厨房那儿有扇后门，修段坡道，
平时都从那边过。”
“哦。”卓蕴心中然，“那走，你进去吧。”
赵醒归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卓老师，明天晚上，等你。”
卓蕴真要给他跪，语气都重些：“知道！说来就定会来。”
时间不早，卓蕴正式向赵家夫妻道别，赵醒归坚持要送她到门口。
卓蕴在玄关换鞋，赵醒归盯着她脚看，她没穿袜子，依旧赤脚穿着那双粉红色洞洞鞋，赵醒归还是第次近距离看到，越发觉得有趣。
卓蕴见他盯着自己鞋看，问：“怎？”
赵醒归问：“卓老师，你平时也穿这个去上课吗？”
“是啊。”卓蕴破罐子破摔，“这就是个鞋，很舒服，你穿过没？”
胡君杰和林泽都已经上高三，而他，却还要重读高。
赵醒归低下头，双手摸上自己那两条没有知觉腿，大腿肌肉松软无力，比起以前健康时，明显瘦大圈，他盯着腿看好会儿，做个深呼吸，才操纵轮椅调转方向，回到屋里。
餐桌边，赵伟伦吃完面条后在喝汤，范玉华坐在他对面，见儿子回来，她笑着说：“这积极，真是少见。”
赵伟伦说：“你是没看到他刚才下楼样子，脸红红，知道是刚上完家教课，不知道还以为是和女孩约个会呢。”
范玉华掩着嘴嗤嗤笑，赵醒归脸黑，转着轮椅快速离
赵醒归想想，又说：“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把作业带过来，不会打扰你，笔记本电脑也能带来，如果你晚上有课，可以请假。”
卓蕴：“……”
赵醒归又想起另件事，低下头错开视线，有些别扭地说：“你应该也不用约会，是你自己写，你没有谈恋爱。”
卓蕴哑口无言，这小孩把她后路都堵死。
她不想再在这里和赵醒归十八相送，匆匆忙忙地就离开这栋别墅小楼。
赵醒归摇头：“没有。”
卓蕴说：“那你以后试试，夏天穿这个很透气，走路也不累。”
赵醒归没回答，只抬头看她眼。
卓蕴下子就明白过来自己说蠢话，窘迫得别开头。
赵醒归没什特别反应，已经打开门，双手转着轮圈让前轮翘起，过门槛后再让大轮转出去，整架轮椅在门槛上颠下，看得卓蕴颗心也跟着起乱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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