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等卓蕴等人来看他时，他依旧会拉着卓蕴
手，小小声地问她房间里还有没有味道，他总觉得味道没散掉，怕大家会觉得恶心。
现在，他又陷入
身材焦虑，看着卓蕴堪称完美身材比例，赵醒归越发难堪。还是那句话，在某方面，他觉得自己毫无魅力，超级不自信。
在卓蕴眼里，这个样子赵醒归才更像
个十八岁普通男孩，小眼神里流露出青春期烦恼与心事，像个孩子似在对她撒娇，非常可爱。
“
要说好看，你是不是觉得在骗你？”卓蕴笑嘻嘻地问。
赵醒归点也笑不出来，问得很认真：“不好看，对吗？”
她拿着指甲钳为赵醒归剪指甲，病房里响起“咔哒咔哒”声响，赵醒归转过脑袋看着她，问：“害怕吗？”
“嗯？”卓蕴抬眼瞅瞅他，“害怕什
？”
“说过，身子不好看。”赵醒归说得很轻，“努力锻炼，还是没有用，你会不会害怕？”
卓蕴摇头：“不害怕。”
“怕你不喜欢。”赵醒归眼睛落在自己被她抓着右手上，“自己都不喜欢。”
稍摇高点床背，让他舒服会儿。
有家人们陪伴，他精神天比天好，背上疼痛也在可控范围内，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躺尸生活。
赵伟伦、范玉华和赵相宜不是成天待在医院，病房里人太多并不利于赵醒归休息，家三口就每天早上过来待两个小时，范玉华会在傍晚时再来趟，给病房里三人送饭。
卓蕴直都在，从早到晚，直到探视结束才会离开。
她学着给赵醒归喂饭，帮他擦身、擦脸，陪他聊天、看电影，护士来给赵醒归换药时她也没走，就站在边上看，第次看到赵醒归光屁股。
“对，不好看。”卓蕴弯腰对他耳语，“但很喜欢。”
“喜欢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喜欢你屁股，你要有自信啊赵小归。”卓蕴剪完右手，又换到他左边去帮他剪左手，剪得更加小心，他手背上还挂着留置针，正在输液中。
赵醒归思索着她话：“所以你确觉得屁股不好看，对吗？”
卓蕴：“……”
生病人真很容易胡思乱想，卓蕴知道赵醒归这几天已经被无休止卧床磨得没脾气，平时再酷再骄傲人，住院，连条裤子都不给穿，那点儿好不容易积攒起来自信心，这时候差不多也消耗殆尽。
他变得敏感多疑，还患得患失，每天早上解完大便都要开窗通风小时，这可是七月啊，开着窗，病房里很快就会变热，护士进来发现，骂赵醒归顿，他还是不让苗叔关窗。
截瘫患者除双腿，屁股上肌肉也会萎缩，卓蕴记得她和赵醒归第次去紫柳郡篮球场时，他说过话，他说他有点肌肉萎缩，屁股不能在硬地方坐。
直到现在卓蕴才知道，他为什会那说。
他屁股显而易见得与常人不样，皮肤是病态苍白，肌肉松弛无弹性，侧卧时腰身凹陷，胯骨突出，下半身消瘦得令人心疼。
护士离开后，苗叔帮赵醒归变回仰卧姿势，对卓蕴说他下楼去抽根烟，把病房留给对年轻人。
卓蕴在赵醒归身边坐下，抓着他手看会儿，说：“你指甲长，帮你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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