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师，卓老师……帮帮
。”
那是他最疯狂
时候，每次听到他这样叫，卓蕴也会变得很疯。
事实证明，尽管那段岁月不长，却在他们脑中留下
难以抹灭记忆。
在亲友们连续不断掌声与加油声中，赵醒归走过
半长毯，卓蘅跟在他左后方三米远处，眼睛直盯着他背影，提防他突然摔跤，向剑则推着轮椅从外围绕到舞台边，与两位伴娘站在起。
伴娘是赵相宜与王盼，赵相宜看着长毯上哥哥，早已热泪盈眶。
……
听到那些喊声，赵醒归不再羞涩，做几个深呼吸后，右手手杖往前撑，穿着皮鞋右脚小小地挪下，终于迈出第步。
他只能这样走路，每步都是连磨带蹭，步幅很小，胯部带动肌力微弱大腿，大腿带动只余点点运动能力、却没有触感膝盖，膝盖再带动至今没有丝毫感觉小腿和双脚，步步，乌龟爬行般，慢慢地走上长毯。
穿着西装赵醒归神采奕奕，精英感十足，有着无可挑剔上半身，又有着叫人惋惜下半身。
他西裤是量身定制，适合他腿围，谁都能看出那双腿异于常人，修长却格外纤细。赵醒归无法阻止腿部肌肉萎缩，九年半，他费尽心力也只能将双腿维持成这个样子，能站，能走，不长褥疮，他已别无所求。
准备好。”
他抓着膝盖依次把双脚放下地，这样动作，这些年来他做过无数遍，两只鞋底踩实地面后，向剑把手杖递给他，赵醒归抓住手杖拄着地，左手又在椅面上撑，人就站起来。
伴随着他站立，观礼人群爆发出阵热烈掌声，长毯那头卓蕴笑容越发恣意，捧花挡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两只弯弯眼睛望向赵醒归。
年轻新郎有着冠绝全场身高，黑发浓密，肤色白皙，此时穿身质地优良深色西服，脚踩擦得锃亮黑皮鞋，英俊脸庞上，那双漂亮桃花眼轻缓地眨动着，眼神明亮如星，听到掌声，他唇边浮起抹淡笑，像是因为要在亲友面前走路而有些害羞。
不知是谁叫声：“赵醒归，加油！”
赵醒归离卓蕴越来越近，走到三分之二处时，他时没注意，左腿膝盖打个弯，人也随之晃下。众人阵惊呼，范玉华从座位上“腾”地站起来，卓蘅心说糟糕，刚要上去搀扶，赵醒归左手向后伸，五指张开，阻
卓蕴站在长毯尽头，看着她丈夫昂首挺胸，向她走来。他步伐僵硬，走姿与潇洒帅气沾不上边，神色倒是越来越从容。
他直看着她，偶尔会因为旁人鼓励而尴尬笑，接着又抿住唇，舒展下肩背，集中注意力继续往前走。
卓蕴也直看着他，笑容没隐下去过，只是笑着笑着，她眼睛开始发酸。
她想起自己刚认识赵醒归时候，他还是个十七岁半少年，整个人又白又瘦，神色冷漠，用阴笃笃眼神盯着她，低声说：卓老师，你别害怕。
他已经很久没叫过她“卓老师”，有时候在床上，他情难自抑，会无意识地把这个称呼再次叫出口。
接着就是此起彼伏喊声：
“小归，走呀！”
“小归，新娘子在等你呢！”
“小乌龟，冲啊！”
“赵醒归，别怕！大胆地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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