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音,你不试试怎知道。”
那双眼让邵明音想到那天在厨房,梁真步步地走近,指引着自己把那句歌词唱出来,想到这两个月里某个时刻,梁真抱着吉他和自己面对面,唱着他也哼记得词和旋律歌,那时候梁真目光也像现在这样,或者说梁真目光直是这样,干干净净,只有自己落在里面。
邵明音把那手风琴拿起来,左右手都摸上按键。有缓慢地琴声响起时他也直在看谱子,梁真也跟着把速度放很慢,配合着让邵明音过遍旋律。结束后梁真鼓也没
“她是小学音乐老师,钢琴,手风琴,她都会……”邵明音眨眨眼,吸鼻子动作几乎不可察觉,他对梁真说,“她也都教过。”
梁真托着下巴,那模样还真挺像个孩子:“阿姨真好。”
但是邵明音却说:“她过世。”
邵明音道:“然后也有五六年没碰过。”
“知道这样不对,但是……”邵明音眼神黯,那眼神很微妙,像是鼓起点勇气也愿意去触碰,但他还是说,“真有五六年。”
不是真会什钢琴手风琴之类?”
邵明音正想否认,梁真就自己接上话:“你知道你现在像什嘛?你想象下黄河上有个羊皮筏子,划羊皮筏子人划着划着突然把桨丢到黄河里头,筏子上人都没法子,你就驾着快艇呢,在旁边插着手看着。”
邵明音:……
邵明音郁闷:“这什比喻。”
梁真二话不说,将手风琴放到桌上推过去,五线谱也被他翻转百八十度朝向邵明音。
他手就放在桌子上,右手,掌心朝内,梁真还是手托着下巴,另只手食指和无名指朝下,指尖碰触到桌面,那两指就模拟着双腿行走明目张胆地“走”到邵明音那侧。指尖点点他手背后,梁真捏着嗓子装嫩地问:“那你能为梁真小朋友试试吗?”
“能试试吗,就试试,”梁真那大个人,撒起娇来还会前后耸耸肩膀,他撑着地板往后坐,手鼓被他固定在腿间,梁真拍出声音,节奏掌握很准,就等另个乐器加入。
邵明音还是没伸手,他对梁真说:“真不会。”
“你都还没试呐,”梁真手在鼓面上拍打,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邵明音,他平时都是警官警官叫,但他现在叫邵明音全名。
“邵明音。”梁真看着他,眼里只有他。
“邵警官,”梁真道,“救救羊皮筏子啊。”
在梁真絮絮叨叨说通后,他和邵明音其实有段时间沉默,但只要邵明音没有直截当地否认,梁真眼里闪着期待光就不灭。
而看着梁真眼里光亮,邵明音就多少有些陷进去,他喉结动动,像是在预备,好像他自己也吃不准,自己到底会说什,该说什。
良久邵明音说:“妈妈会。”
梁真没接话,就是听,只是听,邵明音说多少他就听多少,邵明音不想说,他也会像昨天样不主动地过问。他不是不好奇,他只是尊重,就像右手心里旧伤,那些创伤不是用来让别人施加同情,来句“都过去”或者“懂你”,邵明音不需要这些,他只需要尊重,只有尊重和接受其本身存在,才能接下来谈如何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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