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用,就没人管。
梁真将
但越到后面梁真就没开始笑得那开心,拍大概七八个废墟后邵明音又要往下个地点骑,他原本以为梁真会跟上,踏板踩两圈后他回头看,却发现梁真还是停留在那片废墟前。
“梁真?”邵明音喊他声,随后推着自行车走过去,走到梁真边上。
梁真没有回应,而是弯下腰,膝盖也弯下蹲着。他手穿过那片土地上肆无忌惮生长杂草丛生,再站直腰板,他手里捧着抔土。
那是南方泥土,黑,湿,梁真凑近地嗅嗅,他闻到草木特有丝缕清香,他看着那即使荒废也滋养大片绿意南方土,他说这样土地要是在兰州该多好。
——这样湿润而肥沃土地要是在干旱兰州,没有人会舍得在上面建造钢筋水泥。
情感不会被听众捕捉到。
或者说,会有多少人能听出这首“喜剧说唱”表层下严肃和悲凉底色,当这首真发布,它评论区又会有多少人冷嘲热讽,说这样歌也算hiphop。
“这就是hiphop,”梁真没有丝毫动摇,“们写唱都是真实发生在温州,这就是hiphop。”
“而只要它够真,它就能打动人,就会有人愿意去挖掘歌曲背后深意。”
出专辑前梁真有想过专门给《新江南皮革厂》搞个歌曲封面,因为这首歌和梁真以往风格完全不样,也和专辑里其他歌基调大相径庭,他想做个区分,但封面具体什样梁真也没什构想,倒是邵明音听之后提议去木山街道拍拍照片,毕竟梁真歌词里外来务工人员都住在这里。
可人心又都是个样,当能看得见利益摆在眼前,谁又会考虑土地感受。
当违章砖瓦被拆迁队挖掘机铲平碾碎后掉落到良田里,良田会不会也觉得疼。
梁真问邵明音,这样废墟还有多少?
邵明音没有立刻回答,像是计算未果,他对梁真说,不少。
就没人管吗?
于是在某个星期天下午,轮休邵明音和梁真人骑着辆温州公共自行车,就这漫无目地穿过这个街道管区里每个村庄。
那其实是梁真第次骑温州公共自行车,和邵明音在起之后他都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个第次。那也是五月初,骑车时风迎面吹过依旧带着丝丝凉意,带动路边四季常绿香樟树叶莎莎作响。这是南方最好最亮丽时节,当梁真大着胆子张开双臂拥抱那春风,他那件藏蓝与灰色相间格子衬衫也被吹得扬起角。
然后他会停下,像四驱车漂移后刹车,梁真会脚踩地脚依旧踏着踏板,半侧地身子面朝着跟在后面邵明音,等邵明音慢慢悠悠地跟上,他就又欢快地加速往前骑,反正就是定要骑在邵明音前头。
他是在片厂房废墟前停下,他拍张照,邵明音说这样废墟木山街道还有不少,梁真就突发奇想,想每个都拍过去,然后拼接成整张做歌曲封面。
于是邵明音就带他去,也就这骑在前头,他对这个街道这个城镇是如此熟悉,以至于连哪块农田上违章建筑被拆后无人收拾都记得清清楚楚。刚开始梁真还会和他闹着玩,定要贴着他自行车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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