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嵘吓得整个人刺溜下就躲丁兰心怀里去。
“他骗。”
“他骗你什?”
“他、他说有爸爸妈妈,但是他、他昨天说,爸爸妈妈都已经死!”想起这个,祁嵘伤心得难以自持,“爸爸妈妈才没有死呢!他们要是死,老祁定会带去上坟!他每年都带去给奶奶上坟,但是他从来没带去给爸爸妈妈上过坟!爸爸妈妈肯定还在,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他们定也在找,定要找到他们!”
丁兰心温柔地拍着祁嵘,哄着他,劝着他,好会儿,小男孩才冷静下来。
丁兰心趁机问他:“小嵘啊,你昨晚是在哪儿过夜?”
音乐声,游乐场里很多小孩在玩耍,家长们在场外等候,有些玩手机,有些在聊天。还有些孩子在玩些简单弹子机、打地鼠、投篮机,丁兰心扫视圈,目光最终停留在台投篮机旁。
有个十来岁男孩在投篮,边上有几个小孩在围观,这其中有个小孩,个子矮矮,穿着浅米色长袖毛衣,蓝色牛仔裤,抬着脑袋看得入神。
丁兰心记得那件衣服,那是她买给祁嵘。
神啊!她真找到他。
丁兰心和祁嵘面对面坐在麦当劳里,她给小男孩买许多食物,祁嵘饿坏,抓着汉堡大口大口地啃,又抓起薯条拼命往嘴里塞,吃得噎住,他忍不住大声地咳嗽,嘴里东西喷得桌都是。丁兰心走过去轻轻给他拍背,祁嵘渐渐不咳,低着头,手里捏着薯条,颗颗眼泪就簌簌地掉下来。
“不记得。”祁嵘想想,抹抹眼睛说,“……本来是想去找你,但是没带钱,坐不车,想走路去,走着走着就迷路。后来实在太困,又冷,就找个地方睡觉。天很黑,睡哪儿已经不记得。后来天亮,就起来,到处走,就是不想回家……走啊走啊,就看到这个地方。”他指着麦当劳外枫桥广场另头必胜客,“看到那个,就想起来,兰心阿姨你带来过这里,就没走。”
“你直都没吃饭吗?”
祁嵘脸红,小声说:“没吃,口渴就去喝自来水。”
“傻孩子。”
丁兰心心疼地摸摸他脑袋,却听身后传来声怒吼:“祁嵘!”
“阿姨知道你心里难过。”丁兰心俯下身,在祁嵘耳边低语,“阿姨知道,这些日子你很委屈,在学校里受到不公平待遇。阿姨还知道,其实你直都很听话很乖,学习也努力,你只是想要多几个好朋友,对不对?你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被同学欺负。小嵘,你心里事,阿姨都知道,乖,不哭好不好?你可是男孩子啊。”
祁嵘咬着牙,哭得无声,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小肩膀抖得颤颤。
丁兰心干脆就抱住他:“呐,再哭阿姨要笑你喽,会儿你哥哥就要来啦,被他看到你在哭,他会以为是欺负你呢。”
听到这句,祁嵘抬起头,睁着双肿肿桃子眼,问:“你告诉他?”
“嗯,他找你找个晚上,没睡觉,没吃饭,都快要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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