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
风拂过行道树枯瘦枝丫，车灯在马路上
闪而过，很快没入
路口车流中，消失不见。
纪尧裹紧衣服，迎着冷风慢吞吞地往宿舍走。他摸摸唇角，隐隐约约感觉到那里还残留着点温热触感。
事情到底是怎
发展成这样，纪尧不由得在想。
在红绿灯前吻上蒋衡时，他心里其实是存着报复心。他恼怒于父母没来由指责和管教，又觉得冤枉，所以想干脆把这个罪名坐实——反正他看蒋衡也挺顺眼，顺水推舟地接受他，也没什。
他遵循冲动本能吻蒋衡，原本应该跟他挑破心思，来段堪称风流韵事露水情缘，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草莓蛋糕味道太好，所以纪尧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蒋衡眨眨眼。
“要芒果口味。”纪尧补充道。
蒋衡很快意识到这句话言外之意，于是弯着眼睛笑笑，说道：“好巧——有想要礼物吗？”
“蛋糕定大点。”纪尧说着拍拍他肩膀：“生日快乐。”
他说着直起身，从外套兜里掏出个什来丢进驾驶室，然后摆摆手，转头走。
在蒋衡二十四岁第天，他久违地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生日，并让出自己半生日蛋糕。
他订蛋糕时显然没想到自己有这种雅兴，尺寸订十分保守，于是整份生日蛋糕分完，在场个人都没能喂饱。
不得以，蒋衡只能拿出之前预备选项，带着纪尧驱车回王府井又补个火锅夜宵，最后才把人送回学校。
那份生日蛋糕仿佛无形之间消磨他们之间某种隔阂，纪尧按开安全带，离开前多开句玩笑：“
以为你今晚不会送回学校。”
“不急。”蒋衡依旧是那句话：“现在还早呢。”
他忽然不着急这草率地确定什，产生慢慢来也挺好念头。
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纪尧既开始好奇蒋衡能做到哪步，又觉得面对蒋衡这种人，如果过于急躁，确实有点可惜。
于是在之后整顿饭时间里，他和蒋衡都没有提起确定关系这件事，他们俩仿佛彼此默认某种关系亲近，但都默契地没有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
养成个习惯只需要二十天，等到蒋衡忽然发现他和纪尧这种心照不宣暧昧周期已经超过他以往“恋爱保鲜期”时，纪尧
蒋衡目送着他进学校大门，然后才拆开手里那个包装敷衍小礼盒。
那礼盒只有半个巴掌大，显然是临时买，收据被人拿走，但小票还在里面，蒋衡掀开盖子看，发现是对蓝宝石袖扣。
蒋衡想起吃饭时候纪尧中途出去十几分钟，他当时还以为对方是有什私事处理，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买这玩意去。
蒋衡忽然笑笑，心情颇好地当场换到衬衫上。
“生日快乐。”他说。
纪尧可有可无地耸下肩膀，他下车走两步，回头时见蒋衡车还停留在原地，于是想想，又折返回来敲敲他车窗。
车窗很快下移，露出蒋衡脸。
“怎？”蒋衡问。
现下临近午夜，学校门口马路上人车萧索，纪尧抬手支着车顶，借着胳膊遮挡低下头，飞速地亲蒋衡口。
“生日蛋糕很好吃。”纪尧说：“两周后给也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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