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听就明白他意思,忍不住笑起来。
“是听说他给不少犯罪嫌疑人辩护过?”王涛问。
纪尧嗯声。
“正常,有时候行外人会这想。”王涛打方向盘,并入车流中:“普罗大众有时候会觉得,给罪大恶极罪犯辩护,是帮他们脱罪,是丘之貉。可实际上,法律有它自己规则,受害人要凭法律讨公道没错,但罪犯也要从法律上得到公平。”
“有案子,犯罪嫌疑人实际罪名远远低于舆论和道德上影响。”王涛说:“被告大多都是做错事人,但不见得每个人都该死。在这种情况下,做被告辩护律师要比做原告代理律师更谨慎——因为律师就会成为这个罪犯获取公平最后根稻草,如果你不全力以赴,
“小纪。”王涛没注意他出神,随口问道:“你家住哪?这个点不好打车,带你段吧?”
“到医院就行,家就在医院附近。”纪尧回过神:“您走到哪顺路就把搁在哪就行。”
“顺路,没事。”王涛示意他上车:“那把你放你们医院门口吧。”
“好。”纪尧笑笑,说道:“那谢谢您。”
纪尧上车,随手从兜里摸出手机,之前为庭审,他手机直都在关机状态。
纪尧很难说清自己现在心情。
他好像是头次以这种角度从别人口中听到对蒋衡评价,以至于他甚至需要反应下,才能把王涛口中“青年才俊”跟蒋衡本人对上号。
在此之前,蒋衡这个人形象几乎是固定——圈子里朋友觉得他大方洒脱会来事儿;有心跟他来段感情觉得他体贴温柔又用心;而纪尧自己,直觉得他五毒不侵,活像是罂粟成精,浑身上下充满神秘又危险味道,让他边想远离,却边无法自控地沉浸下去。
认识三年,同床共枕两年多,纪尧自认为对他解已经胜过许多人。但现在跳出那个环境后,纪尧却忽然发现,他跟自己想象似乎并不完全样。
纪尧印象里蒋衡公私分明,从来都是以委托人利益为第要务,至于案子里谁是无辜者,谁又做恶,他好像不是那在乎。
他按下开机键,开机手机屏幕亮起,LOGO蹦出来,加载开机进度条走得很慢,纪尧舔舔唇,忽然想说点什。
王涛不是个合适听众,但纪尧暂时找不到其他人。
“其实今天之前,还挺担心。”纪尧说得很慢:“也没想到对方律师会帮。”
“嗯?”王涛从他话音咂摸出点奇怪味道,意外地看他眼,笑道:“你跟蒋衡认识啊?”
“……没有。”纪尧说:“但是听朋友说过,听说他之前帮不少被告打过官司。”
说来好笑,开庭前半个月里纪尧做好几次噩梦,回回梦见自己进监狱,然后蒋衡西装革履地跑来探他监。
他都做好六月飞雪准备,可王涛轻飘飘句话,却给蒋衡勾出其他模样。
当两种认知开始相悖时,纪尧心轻而易举地动摇。
真解他吗,纪尧费解地想,是他这几年变,还是他从来就没看明白蒋衡这个人。
此时此刻,就在这瞬间,他心里蒋衡忽然神奇般地从“恋爱AI”模板中脱离开来,有另种全新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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