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个数,然后跟你讲讲价。”纪尧还带着宿醉未醒鼻音,尾音听起来黏黏糊糊:“实在不成话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赎,这总行吧。”
“那可不行,那不成敲诈勒索吗。”蒋衡放松身体,向后靠在宽大扶手椅内,手里签字笔忍不住转两个花:“你要是挂电话就给转钱,说不准就是三年以上。”
纪尧磨磨牙,干脆用被子兜头把自己整个罩起来,含糊道:“那给钱不行,卖身行不行。”
蒋衡只当没听见,明知故问地又重复道:“什?没听清。”
“卖身行不行!”纪尧恼羞成怒道。
但很快他就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凭葛兴那个“端水大师”处事风格,他要干肯定不会只给自己个人下药,怎说也得把蒋衡起捎上。
因为想起蒋衡,纪尧思绪有瞬间停滞,他沉默两秒钟,下意识翻个身,捞高被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明明他清醒时还有余力琢磨他和蒋衡到底做没做好准备,结果被空调吹就头脑发热地冲上去,大言不惭地撂下要“追人”狠话,活像是把“顾忌”、“谨慎”什全团吧团吧吃。
——酒精真是害人,纪尧想。
从沉睡中惊醒倦怠感依旧挥之不去,纪尧长长地叹口气,半眯着眼睛解锁屏幕,短暂地犹豫两秒,还是给蒋衡拨个电话。
如果纪尧提前知道周青柏会从俄罗斯买酒,那他宁可像蒋衡样,最开始就只点杯薄荷水。
他对自己预估显然没有对蒋衡说那准确——比如在对自己日程安排上,纪医生就出现点记忆错乱情况。
早上八点半,熟睡中纪医生猛然翻个身,然后不知想起什,肉体比灵魂先步清醒,个打挺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纪尧头天晚上喝醉,连窗帘都忘拉,现下外面天光大亮,眼看着已经过上班时间,他心惊胆战地按亮手机,想看看为什自己闹钟没响,结果看见日期才想起来,今天周六休息,他不用值班。
于是他绷紧精神瞬间松垮下来,整个人重新放松,向后仰倒回床上。
蒋衡终于忍不住扑哧乐,笑得几乎
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蒋衡都没有赖床习惯,电话接通很快,蒋衡带着笑意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好像并不意外他会打这个电话样。
“醒?”蒋衡问。
纪尧还是困,他半阖着眼睛,用被子遮住半张脸,闷闷地说:“你开个价吧,多少钱能让赎回那录音。”
蒋衡强行忍着笑意,干咳两声。
“让随便开?”蒋衡本正经地说:“那你可能出不起。”
他灵魂缓慢地从深眠中转醒,与此同时,宿醉生理反应慢半拍地席卷上来,纪尧抬起小臂挡在眼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他“借酒装疯”实况现场。
托酒量福,纪尧从没有断片习惯,现下闭着眼睛,昨晚切都潮水般地涌进脑子,活像是在放电影,帧比帧清楚。
纪尧:“……”
行,纪尧想,可以打包离开这个城市。
有那瞬间,纪尧甚至打心眼里产生某种怀疑——莫不是葛兴拉红线已经拉得不择手段,所以伙同周青柏给他下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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