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时候醒
？”蒋衡问。
“刚刚，没多
会儿。”纪尧说：“你怎跑外面来
？”
“下午
叫人来清理温泉。”蒋衡说：“看你睡得香，没吵你。”
纪尧腿还有点软，顺着他力道踉跄下，跌进他怀里。
纪医生似乎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丢人，下意识推蒋衡把，想自己爬起来
蒋衡已经换下那身大红色和服，身上只穿件宽松纯白浴衣，他背对着纪尧，眉眼低垂，手里不知道在摆弄着什。
今天天气出奇得好，昨天刚下过雪，今天外面切都像是雨后被抹平车玻璃，切看起来都清晰而美妙，连“冬季”这样萧索冷淡概念都被抹上层高饱和度颜色。
火烧云大片大片地铺满在天空上，夹杂着些许凉意夕阳洒落在蒋衡身上，让他看起来平和又安宁。
蒋衡似乎非常专注，以至于他少见地没有发觉纪尧已经醒来，而是依旧自顾自地在做自己事。
纪尧欣赏会儿他背影，难免对蒋衡正在做事儿产生好奇，于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拎起旁边叠好厚浴衣披在身上，赤着脚向他走去。
纪尧有时候会觉得，蒋衡确实会让人上瘾。
他就像株有毒成瘾性植物，让人明明能够察觉危险，却还会心甘情愿地往陷阱里掉。
幸好这间民宿隐秘性极强，各庭院也相对独立，否则纪尧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脸再来次。
他甚至都不记得昨晚是怎结束，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被蒋衡从温泉池里捞出来放在床上，然后蒋衡弯下腰来，温和地给他个晚安吻。
纪尧朦胧间察觉到蒋衡就在附近，于是毫无障碍地进入沉眠。
离得近，纪尧才忽然发现，蒋衡手里正在摆弄，原来是只半个巴掌大白色纸鹤。
他膝盖上放着只叠好“参照物”，蒋衡带着眼镜，叠得很认真。
纪尧只觉得自己心都随着他动作变得安定下来，他整个人忽然变得很柔软，于是歪着头看他会儿，忍不住扶上蒋衡肩膀，毫无征兆地弯下腰，凑过去和他接吻。
蒋衡短暂地怔愣瞬，旋即勾勾唇角，轻柔地用齿尖撬开纪尧齿关，跟他交换个绵长而细腻吻。
吻完毕，蒋衡才回过神来，他习惯性地把东西都放在手边，伸长胳膊搂住纪尧腰，似乎有些意外自己怎没听见他声音。
这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纪尧再次睁开眼睛，他才发现他觉睡过大半个白天，外面阳光已经西斜，整个世界都笼上层绚烂而朦胧暖光。
身边位置空落落，纪尧眯着眼睛伸手摸，没有摸到熟悉而柔软温度。
他花两秒钟时间从半梦半醒状态中彻底清醒，缓慢地眨眨眼睛，这才发现眼眶干涩发疼，嗓子里也像是堵团棉花，浑身仿佛坠着秤砣，腰背胳膊无处不酸。
纪尧憋着口气，艰难地从床上蹭起来点，左右环视圈，才发现蒋衡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坐在大开客厅门外。
东庭园院里有面积不小室外温泉，略高水温把冷空气蒸腾成恰到好处温度，哪怕在初春时节大开着窗也不冷。纪尧深深地吸口微凉水汽，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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