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但小镇被烛火照亮，到处都盈满甜腻温柔
香气。
人群里欢声笑语，纪尧视线越过伊织肩膀落在茫茫人海中，精准地看到那张熟悉面孔。
“不可惜。”纪尧忽然笑，说道：“……因为
已经找到永不消散烟火。”
蒋衡由远及近，纪尧只要在原地等待，不出两分钟蒋衡就能走到他面前。但纪尧耐心却好像忽然在这
瞬间消失殆尽，于是他刻也等不及，逆着人流没入人海中，试图在既定时间里更早地和他重逢。
舞台那边音响从摇滚乐换成经典日式配乐，有僧
时移世易，六年过去，许多事变得面目全非，但幸好他得到比失去更多。
重新得到这个“轻松”评价，纪尧难免有些感慨。
“是啊。”纪尧说：“因为终于明白，其实人生在世，许多事都要自己做打算——而且身边有个人，他撑着走过最难路。”
伊织曾在最恰当时候给摇摆纪尧第份助力，纪尧对她至今心存感激，所以哪怕这个话题涉及隐私，他还是多说几句。
“曾经是个无力反抗懦夫，是头困兽。”纪尧说：“是他拯救，把拽出沼泽，给人生另种可能性——其实你当年说很对，有些事确实要试试看，才知道结局怎
样。”
说着退后两步，逆着人群往民宿方向走。祭典里人头攒动，他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纪尧站在原地望会儿他离开方向，刚想转身往舞台方向去，就觉得肩膀被人轻轻撞下。
紧接着，他听见耳边传来个略显熟悉声音。
“真很抱歉，不小心撞到您。”女人说：“希望您没有因此受伤。”
人挤人环境里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纪尧拍拍袖口上水渍，刚想说没关系，可抬头却愣愣。
“……伊织？”
伊织含着笑听他说完，这才歪歪头，似有兴趣地观察他会儿。
过片刻，伊织才像是从他脸上看到什端倪样，轻轻笑笑。
在伊织眼里，纪尧好像已经从枷锁中获得新生，他眉眼间不再萦绕着恐慌和不安，反而多出某种岁月沉淀安定。
“您已经成长。”伊织轻声细语地说：“看得出来，您已经从生活里获得人生真谛，得到自己宝藏——这是给您礼物，请您笑纳。”
伊织说着递给纪尧对御守，然后双手贴合，给纪尧行个礼，略显遗憾地说道：“只是可惜您没能赶上夏季烟火大会，那真是非常绚烂景象。”
面前女人看起来和六年前没有太大差别，所以纪尧眼就认出她。她今天依旧画着夸张妆，穿着繁复精致和服，说话时会柔顺地垂下头，露出雪白漂亮脖颈。
伊织也微微愣，她抬起头来看纪尧眼，然后忽然笑。
“是您啊，先生。”
不知道艺伎是不是都有过目不忘能力，她显然还记得纪尧，于是真心实意地冲他行个礼，笑着说：“欢迎您再来日本，您看起来比上次轻松多。”
纪尧倒现在还记得上次来日本时伊织对他和蒋衡做出精准评价，那时候他年纪轻，尚且不明白是什意思，直到后来他才渐渐琢磨出那两个词背后蕴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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