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声音被酒气也熏染得热腾腾:“那也还你个礼物,好不好?”他将手伸进邬岳衣襟里,未等邬岳反应过来,又已拿出来。
他手里攥着是团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草茎。它曾经被编成头小狼模样,却因是人间事物,捱不过漫长年月,即便邬岳再勉力维持,它也不可避免地衰朽腐烂,可无论它变成什模样,过去千年里邬岳都始终带在身上。
渡平攥着那团草抬起手来,邬岳以为他是要扔掉,紧张地喊道:“云舟。”
或是被酒气熏得,渡平眼睛微红,他看着邬岳,好似有些委屈:“不扔它。”
“但你看,”
渡平愣会儿,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他又小孩子般不服气道:“还有呢”
缓缓流淌金河边上,两人言语,将各自那些年——说过,血淋淋地挖开过去,眼底含着泪,却谁都不肯移开视线,谁也不肯停下诉说。
“还每天都在厨房里给你备着肉呢,那些年下来不知花多少银子,最后你都没进厨房看看。”
“还给你带朵花”
,像是些不打紧闲谈。
片刻后,邬岳移开视线,看向身前河水,里面倒映着天上焰火影子:“在其他地方又见过很多次,但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好看。”
渡平伸手戳戳他们中间放着灯笼,里面光晃晃,他声音也像喝醉般有些轻微晃:“但你当初买那个灯笼直留着,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逢年过节时候才舍得拿出来挂两天,然后就再好好地收起来。”
又是良久沉默,邬岳唇角紧又松,那些话堵在他喉头间,涩得说不出口。渡平像是真醉,撑着条腿,拿着酒那只手支在膝盖上,脸也低下去贴在膝上,歪着头眨不眨地看着邬岳,像是非要等他开口。
“看见,”许久之后,邬岳终于低声道,“那天夜里,外面挂就是这个灯笼。”哪天夜里他并没说清楚,渡平却听明白。
“那朵蓝色小花?你还好意思说,把床和院子都毁完,都没跟你计较!”“不是。”邬岳轻声道,“是朵淡青色花,雪招让带给你。”
周围倏然陷入沉默,城中焰火已经停,河岸边花灯映入水中,是另重流光溢彩。
“是吗,可惜没能见到,好看吗?”
邬岳点点头。
渡平突然扔酒,伸手将他们之间灯笼也拿到边,凑到邬岳身上去吻他,清冽酒香纠缠在两人唇齿间。
他嘴角虽仍是含着笑,声音却哑:“其实除灯笼,还留很多你东西,但你走没多久,人间就起战乱,只能进到川箕山里去住。那些东西不好带,有些也害怕来回给弄坏,就把它们都藏在墙根底下,掘好深土呢,却也都没能留下。”
“那几年里死很多人,你不在,也看不见那些小妖精,那时候常觉得太累,就总是忍不住想,你要是在就好”
邬岳低声道:“知道。”
渡平有些疑惑地“嗯?”声。
“时灵草会储存记忆,后来再进川箕山时候,遇上它们,看到很多你在山里时影子。所以才在回妖界前去趟大湖边,找那两只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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