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幅最好。”齐燕白轻声说。
但此时此刻,那个画面似乎从他梦里走进现实,陆野在不断变换光影中看着他,脸上似乎带着不解,但更多是种没来由肯定。
“何况画画出来不就是给人看吗。”他听见陆野说:“——觉得挺好啊。”
他仿佛在毫不知情情况下再次带领齐燕白直面人生中难以逾越鸿沟,用种毫无目纯粹之心替他抚平切,也在齐燕白过往灵魂中烙下新印记。
齐燕白心随着陆野语气轻巧地跳动瞬,紧接着,种酸涩而无措感觉瞬间从他心底蔓延开来,齐燕白手指微微勾动瞬,忽然涌起股莫名冲动。
他不知道世上有没有真灵魂伴侣说,但他知道,对他而言,陆野定是芸芸众生中最特别那个。
画清晰明,哪怕可能不符合业内人士眼光,在陆野看来也已经画得很好,远远不至于被人称之为“垃圾”这严重。
“也没有吧。”陆野讶异地看齐燕白眼,纳闷地说:“觉得挺灵啊。”
他说着伸出手,指下画面角落缕云层中落下天光,说道:“这里不是很好吗,眼就看见。”
齐燕白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向那幅画角落,才发现在不起眼背景里,那缕天光正好照到只飞过雀鸟。
他见状微微愣,忽然莫名地、久违地想起他画这幅画时心情。
“这幅画确实画得不好。”齐燕白语气平和下来,他静静地隔着米线跟那副作品对视会儿,然后忽然勾勾唇角,笑起来:“因为当时画它时候,太年轻,不明白什是创作,也不懂什是灵魂。”
陆野微微愣。
“野哥。”齐燕白伸出手,遥遥指下画作右下角个不起眼花体署名,终于承认道:“这是画。”
“画只有在画给最重要人时,才有它灵气。”齐燕白说:“这幅画太匠气,功利心也太重,不算好看——如果你真喜欢,可以再给你画幅。”
陆野骤然间被连番信息量疯狂轰炸,还没等从齐燕白这句“最重要人”中反应过来,就听齐燕白轻轻吸口气,又次开口。
那时候他在科尔马镇取材,满脑子都是要参加入学画展焦虑,心心念念都是这幅画要怎处理才能显得亮眼,压根没注意到周遭鲜活而有趣切。
只有这只雀鸟,在他为数不多抬头观察景观时候撞入他眼里,被齐燕白无意中收拢在画中,成为这副画中唯点睛之笔。
只可惜这点灵光现齐哲没有发现,甚至连齐燕白自己也没有看到。
那只雀鸟藏在木筋屋后方,显得很不起眼,但齐燕白看着它,心里那种锋利,尖刺样保护机制忽然就被陆野被抚平,他轻轻眨下眼睛,恍然想起他和陆野第次见面那天晚上,他曾经做过那个梦。
梦里出现也是这幅画,当时陆野作为齐燕白潜意识里抓住救兵,被他强横地带入到那个氛围中,替他说出“还不错”几个字,给他聊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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