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室内光线昏暗,陆野不知什时候拧亮床头灯,新换灯光功率明亮,轻轻松松就勾勒出陆野清晰轮廓,把他整个人都拢在光里,照得分毫毕现。
他还在这,齐燕白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茫然地想:他还没走。
“回来?”
大约是听见外间声音,陆野懒洋洋地招呼声
司机:“……”
什人啊,司机纳闷地想,家里燃气灶没关吗?
齐老师对司机腹诽无所知,他三步两步上台阶,进楼大堂时,发现两部电梯都在运行当中,估计得等会儿才能回到楼大厅。
按理来说他已经到家,应该没那急,但他越靠近家门反而越焦虑,就像头上铡刀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磨得人心尖发疼,是死是活都想要个痛快。
他定定地看两眼正在上升红色数字,干脆不准备再等,二话不说地转身推开防火门,拐进楼梯间。
孩子上学情况。
这是做老师日常烦恼,齐燕白平时已经应付习惯,但他今天急着回家,格外没耐心,只应付两句,脸色就隐隐有些变。
旁边帮忙维持秩序老师难得见他脸色这难看,心里不由得打个突,连忙走上来,三句两句替他解围,好歹把那群家长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
有别人帮忙,齐燕白终于脱身,走出培训中心大门时只觉得背后黏黏腻腻地出身汗,也不知道是急还是气。他脚步匆匆地走出半条街,背后有人叫他也没有回头,只是门心思盯着手机上乘车软件行动轨迹,试图扼制心里那种正在翻涌奔腾不安。
没事,齐燕白试图说服自己——他把陆野锁得很紧,家里也门窗紧闭,别说钥匙,他连陆野手机都带走,对方怎也不可能这快就跑出去。
九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齐燕白路上来,走到门口时候还是呼哧带喘,站在门前挣扎两秒,才伸手按上门锁。
感应锁获取到熟悉指纹,锁芯自动向外弹开,机芯里发出顺滑机械流动声,声声都像敲在齐燕白心口上。
厚重大门自动弹开道小缝,齐燕白脚迈进去,心像是悬在万丈高空上,扑通扑通地跳得震耳欲聋。
他脱鞋,脚步匆匆地往里走,直到走到卧室门前,彻底看清床上坐着人,那颗心才像是当啷掉回地上,激起片尘埃。
卧室里,陆野不知道什时候已经睡醒,他半靠在床头,右腿曲起,大腿上架着本不知道从哪来硬壳画册,正翻得很认真。
但知道是回事,在意是另回事,陆野有过次想要“无声无息”消失前科,齐燕白至今心有余悸。
恋爱时,他在陆野身上维持“正常状态”夕之间被打回原形,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几乎已经到不讲道理地步。
网约车司机路上被他催得几乎快要起飞,最后到达目地时候简直长舒口气,甚至有种劫后余生错觉。
“共十七块整,请问是——”
“是现金还是线上支付”这句话还没说完,后座乘客已经急火火地下车,脚步飞快地往楼道里跑去,网约车司机怕他要逃单,从窗户里探出头“哎”声,结果还没说话,手机里就传来此次车费到账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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