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江叙还想在医院待下去,不想社会性死亡,就不可能用流产打胎这种真正理由来请假。
可是如果想把他情况瞒着科室其他人,那请假只会变得更难。
请不下来假就只能直接辞职,他要是真辞职,恐怕沈方煜能点着鞭炮绕着家里祖坟炸上三天三夜,说不定还要以为江叙是被他卷得认输才走。
想到沈方煜嘚瑟嘴脸,江叙脸色又黑几分。
“论跟领导打交道这种人情世故,沈方煜他比你圆融得多,你让他去想主意,说不定真能找个两全其美办法。”唐可说:“再者这件事沈方煜也有责任,你没必要个人承受压力。”
他垂着眼睫,缓缓摩挲着白色瓷盘边沿,很显然,他没有想好应该怎办,这也是为什,他会把这个孩子来历告诉唐可。
唐可是和他穿条裤子交情,江叙没必要在他面前强撑面子。
这件事江叙在漩涡最中心,医者不自医,他担心自己不能足够客观理性地去应对,所以想听听唐可想法。
然而被寄予厚望唐可,正在脑补系列豪门霸总带球跑电视剧和小说,“要是找不到人给你做流产手术,你该不会打算自个儿上M国偷摸着把孩子生吧。”
他思绪跟脱缰野马似,越说越来劲儿:“然后再过个十年,等你俩竞争主任岗位时候,你就告诉沈方煜,他是你孩子亲爹,挟天子以令诸侯。”
唐可严重怀疑,如果把“江叙怀沈方煜孩子”十个字发在他们临床八年制群里,绝对会招致数不清问号,以及对他精神状态问候,说不定那几个在精神科做医生还会连夜来把他带走。
他扶着摔疼腰,缓缓站起来,满脑门儿官司地望向江叙,“你不是在逗吧?”他边说边拍自己嘴,“刚跟你讲那个第三名,那就是个玩笑话,你可别当真啊。”
江叙放下资料,抱着肘,微微仰起头看着双手撑在桌面儿上唐可,“要是跟你说,俩是喝醉才滚到张床上去,你信?”
“信,”唐可坚定道:“不然想不出任何你们俩会上床理由。”
江叙深吸口气,“走吧,说好请你吃饭。”
如果不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江叙真非常不想告诉沈方煜
江叙:“……”
“你这想象力当医生真是屈才。”
“实不相瞒,”唐可笑道:“弃医从文鲁迅是人生偶像。”
江叙翻个白眼,唐可却正色下来,“觉得你得告诉他。”
他说:“你要做手术,就得请长假,也是在济华医院待过,知道公立医院有多难请假,也知道你工作量大,更别说你情况特殊。”
直到两人坐在餐厅里,唐可还是没缓过来劲儿,他借着菜单遮挡,上下打量着江叙,后者沉默地忍受半晌唐可眼神,终于掀起眼皮打断道:“别看,没疯。”
“那你打算怎办啊?”唐可像个操心老妈子,“沈方煜看起来也不像个gay啊,”他心烦意乱道:“操,早知道们当年就该给他废,省得他出来霍霍人。”
虽然江叙很想赞同唐可,但最后点儿身为医生良心还是抑制住他附和唐可冲动。
“那你要告诉他吗?”唐可问。
江叙没有直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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