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芳拿袖口揉揉眼睛,“医生说……得癌症。”
“那是早期还是晚期啊?”蔡大姐问。
“是早期,蔡大姐。”于桑刚好从门外进来,听见这段对话,回答蔡大姐。
“于医生,”蔡大姐笑眯眯地跟于桑打个招呼,又给他递个橘子,“吃个橘子,男人今天从老家带来,自家种,可甜。”
于桑习惯性地挤床边免洗消毒液擦手,对蔡大姐笑道:“您太热心,”他摆手婉拒道:“等下还得去隔壁房看病人,这会儿没时间吃,”他说着顺口问问蔡大姐情况:“您今天怎样,有没有什不舒服?”
“……”邵乐有些欲言又止,她本来想叫江叙帮忙,可她刚刚也听见江叙很忙,于是摇头道:“没事江老师”
“先给她办住院,”江叙说:“晚上跟你去和患者说明情况。”
江医生平时很忙,除非病人情况很复杂,收病人、帮助病人解病情、交流手术方案,包括术前谈话这种工作都是邵乐他们来做。
阮秀芳虽然患癌症,但她情况只是最轻微那种,般主刀医生是不会花时间去陪学生去做这种事。
可大概遇到难题时候,没有什能比导师句“别着急,们起想办法解决”要更打动人。
,手抖得厉害,大概想说点什,又想起前不久差点失手打眼前女医生,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他身边阮秀芳早已经哭成泪人,时间三号办公室格外喧闹。
邵乐不想理马浩,她把江叙开出检查单递给阮秀芳,安慰道:“先去做分型,别慌。”
这句话出来,阮秀芳哭得更厉害,这样悲欢离合常常在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上演,邵乐虽然见得次数多,可是每每遇上,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没等夫妻俩拿到检查报告,江叙率先从病理科拿到进步检查结果,“联系病人办住院吧,”他垂下眼睫,看眼检查报告,问电话里邵乐,“还有床位吗?”
蔡大姐摇头道:“好得很呐。”
邵乐握着话筒,鼻子忽然酸酸,而电话那头江医生已经利落地挂断电话。
邵乐把话筒放回座机,深吸口气,转身再次走向阮秀芳。
*
病床上铺上崭新白色床单,厚重消毒水味弥漫着整个病房,马浩搀扶着阮秀芳躺上病床时候,两个人已经在邵乐解释和安慰下,从骤逢噩耗悲伤中稍微找回些理智。
同病房另外两张病床上都是住着人样子,左边病床上患者不在,只是床头柜上堆满东西,右边病床上坐着个穿着红色花短袖正在吊水大姐,那大姐拿着大蒲扇,边扇风边跟新来病友打招呼,“怎妹妹,”她问阮秀芳道:“眼睛圈儿怎红成这样?”
“今早刚空出来个。”邵乐说:“不过病人情绪不太好,暂时不太能听进去话。”
她正在劝慰阮秀芳,然而对方悲伤丝毫没有缓和模样,已经招致很多人围观,她着急地都快上火。
“江医生,”手术室护士走出来见江叙在打电话,催促道:“下台手术麻醉已经上,您得尽快过去。”
“好,”江叙应道:“尽快。”
他转头对电话中邵乐道:“你能安抚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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