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直到中午酒席开场,江叙才从朋友们你句句寒暄中短暂地挣脱出来,看眼沈方煜。
沈方煜显然不属于会直坐着埋头吃那类,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笑,不知道和哪个领导侃侃而谈,手里还留意着给人添茶。
果不其然,就在他望过去时候,沈方煜也提起来:“咱俩当时就是在这棵树底下碰上。”
“欠揍。”江叙简短地评价道。
“嘁,”沈方煜说:“当初怎就没在这儿打架。”
他们这段对话听得葛城心惊肉跳,额头都出层薄汗。
乖乖,摄像头拍着呢,可千万别真打起来。
临床医学八年制是A医大分数最高专业,沈方煜既然都选这个学校,报这专业也不离奇。
那会儿江叙想是,他居然会来学医?
而沈方煜想是,等暑假,可算是能告诉他才是第。
奈何想比不上说快,十八岁江叙剑眉星目,闻言眼底带上几分不屑。
“行,沈方煜,既然咱俩个专业那话放这儿,”他神色冷漠地对他宣战道:“高考就是你最后次考第。”
如火,像是要把A医大点燃。
而少年身形修长,站在花树下,玉树临风,赏心悦目,丝毫不输颜色。
然后少年偏头,正脸对上江叙镜头。
“江叙?”那人眼就认出他。
江叙怔怔,半晌,他缓缓吐出个名字:“沈方煜?”
葛城现在是学校职工,又参与负责这件事,要是个返校日活动都能在A医大闹出事儿来,他也不用干。
于是他赶紧把提前做好牌子递给两人,就连递得时候他都分外小心,确保那牌子正中线就在两人正中线上,厘米误差也没有。
准备好记录返校日同学调整着摄像头,江叙和沈方煜对视眼,同把鲜红、写着他们专业名称和毕业年份指示牌挂到芙蓉花树枝杈上,四处片掌声雷动,毕业几年学生们重新相聚于此,多数都在为这衣锦还乡时成就感骄傲着。
不过葛城掌声,完全是为这两人还没打起来。
故而这挂牌仪式结束,他就冲上去把两人给分开。
“谁怕谁啊?”被抢台词沈方煜满眼不忿儿地顶道:“某些人可不要到时候考得比差自个儿打脸,你要考差哭鼻子可不管啊。”
相看两厌对手不欢而散,带着满肚子气和熊熊斗志,转身就去图书馆。
唯有深红芙蓉花树记下当年少年意气。
而十多年后,江叙和沈方煜再次起站在这棵老树面前,青涩和不可世张狂褪去,留下剪不断理还乱深刻羁绊。
实在是有几分时过境迁感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木芙蓉花苦心营造意境顷刻间被破坏,江叙撂下手机,走到沈方煜面前反复确认几遍对方确就是网吧里遇到那兄弟,脱口而出道:“你怎在这儿?”
而沈方煜显然也不甘示弱,嚷嚷道:“怎不能在这儿,你拍什呢?”
两人满脑门儿官司地对视上,两个记仇对方暑假卷王狭路相逢,恨不能当即撸起袖子在花树下干架。
“你报哪个专业?”江叙问。
沈方煜脸漫不经心,“临床八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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