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葛三还活着。”易尘良似有所觉地抓紧
他
手，“你把他交给警察，你为什
没杀他？”
易尘良只是听着，都有种想把葛三千刀万剐冲动。
“
想干干净净地回来见你。”云方抿抿唇，“从这具身体里醒
他
开始想借此吓跑易尘良，让他远离自己，可归根结底他还是自私又恶劣，想让自己留给易尘良印象不那糟糕，没有跟他说完全说实话。
跟易尘良在起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把这些东西都烂在肚子里，他不想让易尘良看见那不堪自己。
可易尘良话太有诱惑力。
易尘良不止是过去他，还是他男朋友。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偷偷喘口气？
那些溅在他身上血被水冲洗干净，却在他灵魂上留下蚀骨印记，他洗不干净。
他有多喜欢易尘良，就有多厌恶现在自己。
易尘良对他说：“没关系，你可以跟说。”
“别听这些。”云方伸手摸摸他脸，“你只要好好长大就可以。”
易尘良抓住他手，“大易，不止是过去你，还是你男朋友。”
看些乱七八糟电视剧。”云方拍开他爪子。
易尘良胳膊搭在他肚子上，就在云方以为快要睡过去时候，突然又开口：“你不是坏人，你是世界上对最好人。”
云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你在新南巷挡住那刀时候就知道。”易尘良顺势搂住他腰，“你点儿都不喜欢杀人。”
“你当时杀王有为之后害怕吗？”易尘良问。
“没死之前，是葛三手底下人，帮他做很多恶事……”云方缓缓地开口，终于把独属于他自己黑色记忆试着掀开个角。
就像是亲自敲碎自己心脏上严防死守那层外壳，生疏又忐忑地把里面腐烂血肉露出来给对方看，却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吓走对方。
易尘良安静地听着。
那是对他来说陌生未来，也是另个易尘良独有过去，他已经注定无法参与那段记忆，却还是从对方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个孤单又沉默易尘良来。
“……所以不能让葛三逃走。”云方说：“差点就能杀死他。”
“有些事情小易不可以听，但是男朋友可以。”
易尘良亲亲他手背，“跟说说吧。”
云方有瞬间茫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就从那天晚上，你为什定要去秋山孤儿院开始说。”易尘良道：“你为什想杀葛三？”
云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自己过去，他甚至会逼迫自己不去回想，那些记忆太过晦暗血腥，却真切地发生过，即使重活世也依旧沉重地压在他身上，让他透不过气。
云方沉默很久，就在易尘良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候，他才缓缓道：“怕。”
害怕到全身都在发抖，惊慌失措地看着个活生生人在自己面前抽搐痉挛，失去呼吸，温热血溅在脸上，大脑里片空白，想跑都抬不动腿。
后来阴差阳错认识葛三，他学会怎杀人，但还是会害怕。害怕到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被窒息活生生地憋醒，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挨到天亮。
即使后来他已经习惯麻木。
但他还是对自己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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