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秋推着黄壤进去。黄壤眼就看见个高大壮汉,他身穿糕羊裘,腰间挎着柄大刀。此时他手里捧着个大海碗,正往嘴里刨饭。
“监正!”乍见第秋,他立刻站起来,被噎得直翻白眼。
第秋似乎见怪不怪
真要有那淘气管不住手,给监正磕碰,那可如何是好?
他可是个谨慎先生,哼。
黄壤听上午课,也大概解如今良种培育情形。她毕竟被刑囚十年,而世界变化总是很快。世面上已经出现些她不曾听说变种。
门外有熟悉脚步声响起,黄壤知道,是第秋来。
相处不过天,她已经能辨识他脚步声。然后她骤然反应过来——这上午,过得竟然这快。像是眨眼就没。
谢红尘说:“今年,司天监准备进献长生丹是假。”
“司天监伪造长生丹?”谢灵璧心中紧,追问道:“你如何得知?”
谢红尘没有解释消息来源,只是道:“朝廷中师问鱼心腹不少,只要们把消息透露出去,师问鱼本就多疑,他不会放过第秋。”
谢灵璧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尽快去做,免得让人以为玉壶仙宗还真怕这朝廷鹰犬。”
谢红尘道声是,施礼离开。谢灵璧看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红尘,你到底在疑心什?”谢灵璧声音中,带着为人师长语重心长。
他耐心地道:“这四个贼人虽然身份不明,但是想想大抵能猜出其身份。如果没有司天监撑腰,谁会这般大胆?对方意欲何为,也是为师苦思不解事。”
谢红尘收回思绪,面对师尊解释,他始终心有愧疚。他道:“弟子已经根据贼人留下痕迹,辨出其中人兵器。应该是蜀中何惜金。”
“何惜金……”谢灵璧皱眉,思索许久,道:“这老东西。他来干什?”
谢红尘说:“正在查实。”
十年以来,她度日如年。突然有这刻,心中竟然十分惊讶。
第秋推起她,李禄提着那堆瓶瓶罐罐,默默地跟随其后。
——素来知道女人花钱厉害。没想到个假娃娃也是花钱如流水!就这些东西,得赶上自己半个月薪俸!
白虎司。
李禄刚进来,就听见有人嘀咕:“奇怪,咱们监正早该回来啊。”李禄提着大包小包,心里叹气——他要不是逛半天胭脂铺,可不早就回来吗?
少年人成长得真是迅速啊,不过百余年,已经羽翼渐丰、爪牙齐全。
上京,内城。
第秋和李禄返回玄武司时,已到午膳时分。
学堂里先生还没下学——第秋把黄壤搁在这里,他不敢走。
得好好看住啊。半大孩子有多调皮,他可再清楚不过。这法器形似女子,美得触目惊心,简直栩栩如生、难辨真假。看就十分昂贵。
谢灵璧嗯声,道:“无论如何,司天监公然刑杖宗外门弟子,此事绝不能善。”
谢红尘目光垂地:“弟子明白。”
“你打算如何做?”谢灵璧不依不饶,以他性情,绝不允许被人这般欺侮。
谢红尘语气仍旧波澜不惊,道:“皇帝师问鱼为求长生,长年服用长生丹。此丹造价不菲。”
“此事不是秘密。”谢灵璧道,“百年来那老东西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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