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他被困八荒锁住,目不能视,危在旦夕。他只能试图稳住黄壤情绪。于是他虽不懂黄壤话,却还是道:“那只是梦罢,们都好端端地在这里,不是吗?你是妻子,你若不见,怎会不寻?定会……”
“你骗!”黄壤蓦地起身,喝道,“你还骗!”
她哭着道:“你如果真找过,你就会看见留在白露池里东西。你根本没有找过!根本没有找过……”
说完,她双手抱头,顺着床边滑坐在地。
谢红尘看不见,他不知道黄壤是不是在哭。
梦里,被施以盘魂定骨针之刑,囚在闇雷峰最深处密室里。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日日夜夜地念你名字,求你找找。”
谢红尘脸茫然,问:“就因为个梦?!你做这些,就因为个梦?!”
黄壤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道:“和关在起还有好多人,他们都跟样安安静静,从不发出点声音。那地方特别黑,只有法阵符光偶尔亮起。就只有这点点光。老鼠啃咬们,蜈蚣和蚂蚁从脸上爬过去。他们伤口腐烂,鼻子里都是蛆……”
她安静地描述这切,道:“最开始,还抱有希望。遍遍地回想们过去。觉得以你性情,哪怕是个你认识女子不见,你起码也会寻寻。点翠峰与闇雷峰相隔咫尺,想以你宗主之尊,要找到无论如何总也不会是太难事。用闪烁符光记录时间,你跟说过,符光明灭,便是息。就这数着它,刻也不敢错,过年。”
她眼泪滑落下来,滴落到他手上,谢红尘近乎无力地道:“那只是梦罢。你如今活生生在这里,黄壤!”
黄壤就算是哭,也不会声嘶力竭。她会哭得美绝艳绝、恰到好处。
谢红尘想要说点什,至少先哄着她解开自己身上困八荒。可是他几张口想要说话,却没有合适措词。于是他突然想起来——这百年,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她。
他努力不让自己为黄壤所动,所以任何时候,他都无视她情绪。她若举止不合他心意,他便冷落她,甚至拂袖而去。
等到下次,他再见到她时,她又会温柔体贴,像是什都没发生过。
她总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也很能揣测他心意。所以此前,谢红尘从来没有见过黄壤生气、发怒。
黄壤轻笑,说:“第二年,就记不清时间。老鼠从头上跑过去,太害怕,忘记数数。那时候,慢慢知道,你不会来。哪怕只隔着座山峰,你也不会来。你不会为得罪你师父。其实不应怨恨。你厌恶,知道。”
她字字真切,谢红尘不由思索这切,最终他沉声问:“你入魔?”
怕也只有入魔,才会被幻境影响神智。
黄壤脸上带着笑,但她轻轻摇头时,眼泪还是纷落如雨:“嫁给你百年,享受着宗主夫人荣光。所求,你已给予。告诉自己不应该恨你。可只有你这个夫君,全心全意侍奉百年,毕竟还是以为可以依托。”
她趴在床边,将脸埋到谢红尘肩头,眼泪如泉,打湿他肩。谢红尘从不为她柔情所动,无论她多情真意切、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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