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秋却很明白他未能出口话,说:“他生性如此,不必在意。”
说完,他回身到来黄壤面前。黄壤坐在暖盆边,身上换白色衣裙,肩上披着蓬蓬白狐毛领。毛领外围,缀着圈珍珠流苏。
她今日梳个倾髻,上面簪朵银花丝嵌宝石珠花。珠花周围又点缀些星星般细碎宝石,为与之相衬,右手无名指上也戴朵黄蕊白瓣绸花。绸花上条细细珠链紧连着腕上银丝精编珠绳。
再加上描绘精致指甲,简直完美。当然,这身自是昨日监正大人白嫖所得。
黄壤浑身上下都烤得暖洋洋,小脸也红扑扑,说不出娇艳。第秋取来盖毯,搭在她双腿上,说:“今日们去见个人。”
第秋嗯声,问:“如何?”
宗子馥道:“苗耘之在外游历多日,今日方返回白骨崖。但这老头脾气古怪得很,下官连他面都没见到。只是……只是被他隔门骂顿。”
啊,看来他是被第秋派到白骨崖,蹲守苗耘之。
苗耘之,这个人,黄壤曾见过。他住在白骨崖,是现今仙门公认医门泰斗。曾经师问鱼和谢灵璧都有心拉拢他,但他油盐不进,二人也只得作罢。
第秋找他做什?
次日,司天监秘密下发文书,要求各级府衙密切留意对孩子最为宠溺民户。
命令很快下达县、村,细化到每户人家。
张无形网,正慢慢张开。
中午,雪还在下。
黄壤被推到花厅里,旁边就是暖盆。庭外大雪纷飞,第秋背着手站在檐下。黄壤只能看见他背影,修长笔直,有种庭外雪如诗,檐下人如画感觉。
要去见苗耘之吗?黄壤倒是无所谓,大不就是吃个闭门羹嘛。她如今境况,那简直是唾面自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简直无所畏惧。
白骨崖从前并没有名字。
后来苗耘之在这里开宗立派,大家为赞他活死人、肉白骨,这才起这个名。只是传多年,不明原因人难免会觉得阴森。
苗耘之性喜出游,如今听
宗子馥显然气得不轻,他文人出身,在天下士子中颇有声名。归附司天监后,他居玄武司少监,有“天下半师”之称。
他面皮白净,留着把整齐山羊须,看上去十分儒雅斯文。如今他气成这样,足见是真受委屈。
第秋道:“无妨,亲自前去会他。”
宗子馥欲言又止,半晌,说:“只怕监正过去,他也未必买账。今日他不仅骂属下顿,连陛下也……”
他没再说下去,若要再说,便是大不敬。
庭中,鲍武正领着群人扫雪。他光着膀子,干得热火朝天。手底下有人抱怨:“监副,怎回来监正就罚们扫雪?你是不是又在他老人家面前乱说话?”
“放屁!”鲍武眉毛都飞起来,“这明明是监正体恤咱们辛苦,这才赏下扫雪活儿。是吧,监正?”
他转头向第秋问过来,第秋都没理他。
忽而,外面有人匆匆行来。底下人见,纷纷道:“宗少监!”
黄壤视线正对中庭,她眼看着这人走近,也知道这个人必然就是玄武司少监宗子馥。毕竟四位少监,只有他还没露过脸。果然,他大步行到檐下,冲着第秋拜道:“子馥参见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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