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璧没有多说,他起身离开曳云殿,自会派人安排此事。
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他其实可以与谢红尘共情。
黄壤容色自不必说,便是性情,也无不合谢红尘之意。这样个女子,在身边久,难免不生出些虚妄心思。
当然,他对谢红尘共情,对黄壤便很是不以为然。
若不是顾忌谢红尘,这样女人,直接针盘魂定骨针,丢进后山密室便是。
“那丫头容貌不差,修为也过得去。”他沉声道,“你便从中为她挑个合适。其余,不必再操心。”
谢红尘看着这些名字,沉默不语。
谢灵璧等许久,终于抬手,按在他肩头。
师徒二人什都没说,但又似乎说尽切。
许久之后,谢红尘指尖落在纸页上,指向个名字。
当泥流没顶,挣扎于生死之间时,你问羽翼为何脏。
当四目交汇,谢红尘眼中光华破碎。
而黄壤起身,缓缓后退。最终,她轻提衣袂,出曳云殿。如团金色暖阳,渐离渐远。
谢灵璧见二人之状,心意已决,再不肯半点容情。
他立刻就道:“如今仙门,配得上她后生也多得是。你随过来,并挑挑。”他说这话,也是并不想同谢红尘真产生什嫌隙。
岁月漫漫,他时而清冷寡欲,时而也受不住她撩拨,焚燃似火。可,他从来没有为她心痛过。
他冷眼看着她悲伤、她愁闷,看她日日,数着祈露台清霜白露。
黄壤没有抬头,熟悉声音响在耳畔,曾经在心头磨刻万万遍人,就在眼前。
时间交错重叠,又缓缓分离,最终背道而行。
她深深吸气,仰起头,浅浅带笑,她说:“师尊不必为难,弟子愿意。”
哪来这样麻烦?
但他终究是不能这做。
如今黄壤,因为长年为何惜金等人育种。她在民间其实威望甚高。
何惜金等人也对她十分关注。再加上
他选张疏酒儿子张心柏。
张心柏是张疏酒独子,不仅容貌秀美,且天资聪慧。更重要是,家教好。
这点,从其父张疏酒身上,便看得出来。
他这些年直在闭关练功,其母冯筝儿虽然是个名声在外母老虎,但多年前就放出话来,称张家男儿,生只娶女。
这样人家,家风清正,夫君体贴,她便不会吃什苦。
谢红尘由他手带大,二人名为师徒,但情胜父子。
谢灵璧儿子谢元舒荒唐放荡,并没有什本事。谢灵璧早就对他不报希望。是以,他很早就将腔心思,全部花费在谢红尘身上。
而谢红尘也不负重望。二人情分,直是仙门佳话。
现如今,眼看他就要为个女人而沾染污秽,谢灵璧绝不会坐视。但同样,他也并不愿真因此重伤谢红尘。
黄壤走后,他铺开页纸,写上仙门各个可以与黄壤结亲名字。
那刻,谢红尘眸中隐隐,竟也溢出层水光。
黄壤注视他脸,那五官依然清俊,是记忆中抚摸千万遍容颜。她含泪带笑,说:“师尊多年教导之恩,弟子铭记在心。然,师尊与弟子,终究是不同。”
明明只是演戏,然而话到这里,却有些刺心。
当然是不同。
从始至终,在尘泥,而你在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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