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玉壶仙宗乃是仙门,也不需要太拘着凡礼。但是司天监是朝廷,这般举动,还是失礼。
张疏酒说:“阿壤,不可以提前揭盖头。”
他上前,正准备替黄壤重新将红绸盖好,可黄壤面向另个人,含笑道:“灵璧老祖,弟子今朝成亲,就要拜别宗门。临行之前,还有个愿望,希望老祖成全。”
谢灵璧心中不满已极,然而众人之前,他并不能失态。所以他问:“何事?”
黄壤仍是笑意浅浅,道:“弟子学艺多年,醉心于
他牵着黄壤手,将其交到第秋手上,只觉得额中脑浆如沸,疼痛难忍。那是谁情真,掩埋在荒草丛生。
第秋接过黄壤手,与她五指相扣。黄壤久久不动,她想让这刻再久些。
百年光阴离乱,相聚太少,喜悦也太过短暂。
若时间能定格在这刻,至少你都满心欢喜,也算能假装个圆满。
但是……
是谁殷切地唤声“红尘”,可他不肯回头?
他思绪混乱,连脚步都乱章法。
可他还是牵着黄壤,来到第秋面前。
此时第秋身喜红,他目光长长久久,直在黄壤身上驻留。
谢红尘与他对面而立,算起来,不过是咫尺之遥距离。可是那刻,他突然想——为什这个人就能娶到她?
谢红尘低下头,但见美人凝眸,向他微笑。他抬手,于是指间红绸终是覆盖她,记忆中盘旋不去眉目,也在刹那间化沙。
“好,宗主搀着新娘子出门喽!”喜娘高声道。
外面自有鞭炮齐鸣,仙音齐奏。
谢红尘牵着黄壤步步,离开点翠峰。
观礼宾朋齐聚于山腰,第秋也早已换好喜服,在前方等候。
上盖头吧。”喜娘连声音都透出欢喜,这样场亲事,够她吹嘘世。
谢红尘踏进房门,缓缓来到黄壤面前。
但见伊人盛装,双瞳剪水、肤似凝脂。
黄壤见他,仍是轻轻福,道:“弟子拜见师尊。”
喜娘为谢红尘递过盖头,笑吟吟地候在旁。谢红尘接过那红得刺目丝绸,回忆如重影交错。
黄壤缓缓地松开手。
但是谢灵璧还是要死!
否则怎对得起百年苦修?
黄壤抬起双手,轻轻掀起盖头。
周围说话声渐渐停息,显然,所有人都注意到新娘子举动。
司天监与玉壶仙宗关系,近年来日渐紧张,可为什,他就可以?
谢红尘嘴唇微张,想要说话,耳边声音却实在太过混乱。
“和……和离书?什和离书?”
“她让你这做?”
“好……也好。反正如今形同废人,也不再是她愿意栖息梧桐。”
红绸似海,爆竹如雷。
谢红尘只觉得有层被禁锢记忆随着这声响,震动不安,像是将要被炸裂开来。
那是什?
他曾经牵着谁进过玉壶仙宗,沿着这山路向上,拜过天地,进过洞房?
那年金秋,是谁赠他枝花,临别之际,又告诉他什?
那瞬间,他看见红烛高照,他轻轻掀起新娘盖头。
而红绸之下人,羞绝艳绝,与这刻蓦然重合。
世界阵旋转,他总觉得这不对。
却又说不上来诡异之处。
“宗主,吉时快到。”旁边喜娘轻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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