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梦隔着黑色
帷帽，似乎也正在打量他，随后，他问
句风牛马不相及话：“大人今日，为何会挑这身衣服？”
饶是第秋再如何机敏，也被这句话问住。
过阵，他终于如实回答：“只是觉得密林阴暗潮湿，而浅金色让人如沐暖阳。”
第三梦再次沉默，监正大人只好问：“先生可是觉得不妥？”
“否。”第三梦写下这个字。第秋心中激荡情绪略微平复，随后他注意到第三梦手。他衣袖太长，于是整只手也拢在袖中，枯枝握在手里，能隐约看到点玉色肌肤。
他看到泥土上字迹，确认眼前正是第三梦本人。
他立刻道：“在下第秋，仰慕先生之名，直渴求相见。先生藏身市井，为国为民，实乃高士。”
第三梦隐在帷帽下，看不清表情。
他手持枯枝，接着写：“举手之劳罢。”
第秋道：“在下知道，先生隐藏身份，也有不得已苦衷。但多年以来，育种世家把持良种，契约上也是规矩颇多。先生敢于打破规矩，令在下十分敬佩。”
此时，密林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轻，踏着枯枝落叶，只发出点点轻微声音。
第秋蓦地回头，只见身后，有人头戴黑纱帷帽，步步，向此而来。
“第三梦先生？”第秋戒备且犹疑。
眼前人，身穿黑袍，头戴帷帽。因为帷帽黑纱过长，他整个人都被遮掩，看不出老少男女。
他走到第秋面前，伸出手，做个请坐手势。
而第秋真挑套常服。
当时店家早就睡下，但遇上他，有什
办法？
只得打着哈欠、赔着笑脸，心里骂娘地带着他试衣。
次日，天还未亮，监正大人便已经收拾妥当。
他今日第次没有穿官服，而是换袭浅金色常服。这让他看上去少几分威严，多几分贵公子风流意气。他捏碎张传送法符，赶到瞰月城。
他站起身来，向端坐于树下第三梦拱手，道：“如今司天监想要求购批最为耐旱良种，不知先生是否能出山相助？”
他说完这话，面前第三梦久久不动。
第秋忙道：“先生请放心，切要求，在下都将竭力去做。”
第三梦沉默许久，突然手上树枝再动，他简短地写个字：“可。”
第秋万不料，这位先生竟然如此好说话。他本准备再行说服番，若先生不愿，便不再勉强。但他痛快答应，反而令人措手不及。
第秋依言坐下——他对黄壤话，始终存疑。所以不确定面前人是不是黄壤有意戏弄自己。
但尽管怀着这样猜疑，他还是前来赴约。
而面前，身黑纱第三梦先生敛裾同他坐在密林之中。
他捡段枯枝，在松软地面写字：“大人为何而来？”
第秋知他不方便说话。他本就是极高明手作大师，对字迹辨认更有着天生敏感。
瞰月城外，确实有处密林。
监正大人倚树相待，他又突然变得无比耐心。
因为觉得第三梦先生可能不想见外人，他便孤身赴约，谁也没带。
第秋平生第次思索，这会是个怎样人。应该是如苗耘之性情，还是似何惜金性情？
但无论如何，这位先生定是位无双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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