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唇瓣就在他耳边,贴着他左耳轮廓,轻声问:“你考虑过,将留下来吗?从此以后,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将带走。陪在你身边,永远永远。”
那刻,监正大人只觉耳廓酥麻,全身无力。
“为、为何要留你这条咸鱼在身边?!”他猛地偏头避开黄壤,逃也似地推门而去。
直飞奔到玄武司门口,他才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
永……永远留在身边吗?
她还想接着往下说,第秋埋头继续吃饭。
黄壤看他反应,时之间摸不准他心中所想。他毕竟年纪太小,或许并不能理解自己话?
然而,第秋几口吃过饭,站起身来,说句:“你留在司天监,本官去次仙茶镇。”
“你去仙茶镇?”黄壤盯着他,他道:“何掌门太过仁慈,本座过去,给这老牲口挑个死法。”
他说着话就要出门,黄壤失笑:“等等。”
且还回身关上房门。
黄壤盯着第秋看,老半天,她突然搁下筷子,开始讲述黄墅恶行。
她桩桩件件历数黄墅之过,毫无隐瞒,也不夸张。
第秋认真地聆听,直到黄壤讲到姐姐黄均所受伤害,他手上用力,指间杯盏砰地声,碎成几块瓷片。
黄壤路讲到何惜金夫妇搭救,说完之后,她停下来,与第秋对视。
身后,黄壤轻笑声。
真是小啊,半点都不识逗。好好吃饭吧,长壮点。等哪天老娘给你玩个大。现在这身板,都怕你承受不住……
黄壤低头收拾碗筷,半天,想起自己在仙茶镇那“病危”慈父。
这次,您又是受谁指使,心求死呢?
亲爱父亲大人。
第秋回头,黄壤问:“你没有考虑过,将留下来吗?”
这话,她问得极为认真。
第秋皱眉,问:“什意——”
最后个字尚未出口,黄壤猛地上前,红唇轻轻点在他脸颊。
监正大人如受雷击,电流蹿过全身,整个人外焦里嫩、寒毛倒竖。
她不应该说这些话,聪明女人都不应该提。
父亲恶行,说起来好像是他之过。可毁掉却是其他女儿清白。
被耻笑、被误解、被世人嫌恶,也只会是受尽其残害女儿。
世事多可笑。
“以前,这些话并不敢说。”黄壤声音忽而低微,“总觉得,有父亲如此,若是教心上人知道,只怕多心起疑,世猜忌。和姐姐无论再如何努力,也终将背负世污名。可……不想们再有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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