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梦,只要能破梦,眼前都是泡沫。
只是阿壤……这梦自己为何拥有所有记忆?是因为争夺圆融塔出意外?
你呢,你又是否还记得?
“、要去趟……玉玉壶仙宗!”第秋努力卷动舌尖,而过于肿胀喉舌,早已令他吐字不清。
李禄扶住他,自动将他焦急理解为情深。
第秋甚至分不清如今是什时候。
他坐起身子,吃力地来到门口。借着门口昏暗光影,他撩起衣袖。果然,他半边身体长出青色蛇鳞。
蛇鳞细密,长在人类皮肉之上,谁不胆寒?
第秋放下衣袖,又过许久,外面有人进来。
是李禄。
成元五年,他向黄壤求亲,被黄壤拒绝。
本来,这对于八十六殿下而言,也并不是什不得事。
他爱慕黄壤育种才华,而当时育种世家同气连枝,就连朝廷也不得不受制于息家。
如果迎娶黄壤,那朝廷有望拥有自己育种师。
而且,这个育种师还是免费。
“第秋?”黄壤长声呼唤,可回应者只有风声。
黄沙打落在屋脊,沙沙作响。
瞬之间,她分不清梦里梦外。
而此时,第秋同样自黑暗中苏醒。他睁开眼睛,剧烈疼痛便从全身各种弥散开来。
他想动动,可刚抬起手,他便惊住!
她看看自己,只见自己仍是成人模样。
她只得继续往前走,而前面隐隐可见石板路,只是早已被时间腐蚀。周围房屋破烂,只偶尔可见昔日繁华。
黄壤又走阵,她蓦然停下!
就在她面前,块牌匾歪歪斜斜,要掉不掉。而上面,“司天监”三个字,早已斑驳不堪。
黄壤仰起头,端详这似是而非门楼。她猛地认出这是何处!
李监副安慰道:“监正如今身体,实在不宜走动。道贺之事,还是改日吧。”
第秋仍然想要挣扎,但是很快,他便重新坐倒。
他如今身体,根本禁不住任何体力消耗。他身不由己地闭上眼睛,耳边是自己粗重喘
他行至第秋身边,欲言又止。
第秋只好问:“何事?”
他听见自己声音,模糊朦胧,闻之不似人声。
李禄轻声说:“监正,黄壤姑娘……嫁入玉壶仙宗。已于日前,同谢红尘成亲。”
第秋应声,相比于此时痛苦,黄壤出嫁,其实并不算什。
——八十六殿下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
而黄壤拒绝之下,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到对策,就被师问鱼派出去,抓逮条虺蛇。
第秋马到功成,将虺蛇带回宫中之后,却迎来场更大灾难。
——师问鱼将所有皇子皇女召到圆融塔,在诸人体内注入虺蛇血。
因为此时需要避风、避光,于暗室调养。
他手,紫黑肿胀,连动动都异常困难。
而他太熟悉这种感觉。
这正是当初他被注入虺蛇之血时,日日承受煎熬。
那,自己是回到十九岁那年吗?
第秋用尽全力压下来自骨髓剧痛,去回忆当年。
这是上京司天监玄武司大门!
这……怎会如此?
里面人呢?
黄壤飞奔进去,可里面空无人。黄沙侵蚀此地,房屋破败、草木凋零。
万物无声,深默地同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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